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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疾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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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奚斐然一直没睡着,窗外的月色挤过窗帘的缝隙,顺着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他的睁着的眼睛。

滕时算个好人吗?

奚斐然不能确定,他和滕时接触的时间太短了,没有办法做出判断。

虽然这几日滕时给他的感觉似乎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但滕时毕竟出生于滕家。

奚斐然忘不了自己在滕仲云门口听到的话。

……

“万一奚斐然是和奚沛恒一样的天才呢,你就当养了一条狗,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唯命是从,说不定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他的双亲都因为滕家而死,被仇人家养大并同化,这难道不很有趣吗?”

……

他是想把我培养成他的狗,才对我这么好的吗?

奚斐然攥紧了枕头,只觉得浑身发冷,把自己蜷缩起来,团成了小小一团。

他在这世上不过七年,还分不清真心和假意。

但他承担不起判断错误的风险。

必须要给父母朋友复仇,绝不能被圈养成一个废物。

吃了他的糖,不代表就被他收买了。

奚斐然犹豫的心逐渐坚硬起来,翻来覆去一宿之后,终于在黎明时分下定了决心——还是逃跑吧。

就算是在街上流浪,也比坠入温柔的陷阱,被洗脑控制强。

爸爸……妈妈……

奚斐然闭上眼睛,试图从过往的记忆中寻找一点温暖,化作前行下去的动力,却发现只要闭上眼,眼前的画面就是一片血红,耳畔的尖叫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

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奚斐然抓住枕头蒙住耳朵,眼眶发红,却发现的眼泪好像干了,一滴都掉不出来。

心底里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每夜噩梦的折磨下变得干涸而坚硬,只剩下愤怒和恨意在深不见底的漆黑之中无声地滋长蔓延。

“喂,方老师,”无论是什么时候,滕时的音调都是淡然平静的,不过此刻的清晨,他带着耳机,桌上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语气似乎比平时更柔软一些,“打扰您了。”

“你给我打电话不算是打扰。”对面的人笑了笑,“你有些日子没来了,我一直担心你,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你最近怎么样?”

滕时垂下长长的睫毛:“多亏您,我已经好多了,抱歉这段时间一直在调节,没来得及回复。”

电话那头是滕时的心理治疗师,w国顶尖学府退下来的老教授方柏,也是陪着滕时度过低谷的人。

可是上辈子滕时在后期实在是太痛苦了,没有完成整个疗程就主动断了联系,即便方老师上门来找他都避而不见,后来情绪果然恶化,在生日当天自杀。

滕时确实骗了奚斐然,那天泡在浴室里拿起小刀的时候,他并没有释然,而是切开了自己的手腕,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下意识用智能呼叫拨通了方老师的电话。

生命从身体里一点点消失,终于唤起了一股久违的求生欲,他潜意识中还不想死。

也就是这通电话救了他。

对着话筒喊了半天没听到回复的方教授立刻意识到了不对,火速赶往了滕家宅院,把已经昏迷的滕时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或许再完一分钟滕时就要顺着浴池边缘滑进水里淹死了。

后来,方柏强行留住滕时进行了几个月的治疗,终于让滕时终于从抑郁情绪中走了出来。

两人闲聊几句,滕时转入了正题,轻声说:“方老师,您手下有没有对儿童心理比较精通的心理治疗师?我远房表弟最近家里出了点事,今年七岁,我感觉他的心理需要调节一下。”

几番交流,滕时点点头:“嗯,多谢,您推荐的必然是最好的,越早越好,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滕时站起来走到咖啡机旁边,按下按钮,在咖啡研磨的声音中若有所思,等到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做好,他已经拨通了另一通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滕时喝了一口加了奶和糖的咖啡,“hodsone集团的总裁john hodsone。”

与此同时,岭北一处高科技园区园区中,滕禹听着一旁厂长的汇报,一边巡视过自动化生产线。

“换了新的内芯之后机器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了,但是故障频次增多了,还需要完善。”

玻璃窗内各种形状的机器人正在工作着,机械臂精准夹起一块零件,转动后放在电路板上,紧接着另一只机械臂发出细微的电光将两个部件焊接在一起。

滕禹:“现在的错误率是多少?”

厂长额头上微微出汗:“百分之五。”

这些新机器是从蒋家的凯斯工业进货的,其实当时和凯斯有同类机器的还有hodsone集团,滕禹当时建议采用hodsone集团的机器,而滕仲云最终却选择了凯斯。

也不知道是看中了凯斯的什么。

“太高了。”滕禹声音冰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一周内降到百分之二以下。”

厂长连连点头,恭送这尊铁面大佛走出园区生产基地,直到滕禹走出去好远还不停地鞠躬。

奔驰大g启动,手下带着滕禹驶出工厂。

滕禹在后排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忽的冷不防问了一句:“滕时最近在干什么?”

手下一愣,连忙道:“二少最近很安静,收养了奚斐然之后,这几天除了带着奚斐然跟祁南槿去泡了一次温泉以外,一直呆在家里,也没去研究所。”

“泡温泉”三个字让滕禹的眉梢微微抬了一下,然而那实在是非常细小的惊讶,稍纵即逝。

“早该收心了,”他冷声道,“他那些不务正业的研究就该被一把火烧掉,明年就要高考的人了,心思全都应该用在正地方。滕家用得着他做个生产工?他应该考上商学院,学经商之道,而不是满手沾着机油给人修车!”

手下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滕禹神色冷硬得像一块石头,嘴角向下,仿佛这辈子都没开心过似的。

——当初滕老爷要拆二少的研究所,不是您私下拦住的吗?您不是还跟滕老爷说二少丧母,总得有什么东西转移转移注意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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