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1 / 2)
滕时从眩晕中恢复过去,刚站起来就看到了远处站的人
他的瞳孔极具紧缩,那一刹那心脏都停了——那是蒋洲成,上辈子纠缠了他半生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滕时心念急转,上辈子,他和蒋洲成是在一次酒会上第一次认识的。
他本想着这辈子如果自己不去参加那次酒会,就不会遇到蒋洲成,却没想到自己做出的泡温泉接近覃家少爷的决定,却改变了他和蒋洲成的命运轨迹,让它们提前相交在了一起。
绝对不能让他看见我,滕时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奚斐然莫名被一个陌生人捏住下巴,本来心里就一股怒气,现在更烦躁了:“我没见过你!不好意思撞了你!对不起!请你松开!”
蒋洲成却没让他挣脱,捏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几乎让奚斐然感觉到了痛感。
“你叫什么名字?”蒋洲成问。
下颌被捏紧,奚斐然在疼痛中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为什么我总是被人拿捏?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我?
眼前树影散乱,泥泞的气息从记忆深处扑面而来,他想起自己被杀手死死踩住脑袋按在泥水里,滔天的恨意在心里疯狂嘶吼,却动弹不得无处发泄。
血液在血管中跳动,奚斐然呼吸急促,眼前的场景飞旋回到他居住了七年的家中,地上蜿蜒纵横的血液和墙上四溅的鲜红仿佛活过来一样扭曲着爬上墙面,发出刺耳的嘲笑,在墙面上组成两个鲜红的大字:无能。
如果我能能杀人就好了,把所有欺负我的人都杀掉,这样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了。
忽的,有人用力在蒋洲成胸口推了一下,一把拽住奚斐然的胳膊把他扯了出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祁南槿不由分说将奚斐然揽进怀里,冷冷看向蒋洲成,“都跟你道歉了,还想怎么样。”
哪里来的眼生的家伙?上来就掐人脸?
祁南槿低头只见奚斐然白团子一样的小肉脸都被掐红了,心里立刻窜起一股暗火。
这小屁孩只有自己能教训!别人上来就动手动脚算什么事?
奚斐然的头撞在祁南槿的胸口,仿佛一下子从梦魇中惊醒了。
“你没事吧。”祁南槿抬起他的下巴左右转了转。
奚斐然躲开他的视线,垂眸藏住眼底的猩红,没让他看见自己的情绪的异常,闷闷地说了句:“没事。”
“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觉得他像一个故人的孩子。”蒋洲成笑起来,耸了耸肩,他长得其实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挑,透露出某种耐人寻味的锐利,却又被笑意盈盈的眼神中和,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虎牙,竟依稀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天真,仿佛和其他闲散的二世祖没什么区别。
祁南槿基本上认识圈子里的人,却没见过这位,他有些警惕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揭过这一页了,正打算问一下这人到底是哪位,蒋洲成却忽的绕过他向前走了过去。
祁南槿愣了一下,随后心里忽的警铃大作:这家伙奔着滕时去的!
滕时背对着这边,低着头好像在看手机,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人接近。
他已经披上了浴袍,漂亮的后背被遮住,只露出一小节脖颈,肤色雪白,像是初冬的雪。
蒋洲成一步步向他走进,心里升起一种猎鹰扑向猎物的欣喜和焦灼。
刚才离得远,他看不太清滕时的容貌,但单看轮廓就已经足以让他兴奋起来,这样的美人如果属于自己,在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朵朵淡粉的梅花,将是怎样一副美景。
祁南槿在他身后大叫一声追过去:“喂!”
十步、九步……
蒋洲成充耳不闻,就在距离滕时近在咫尺,几乎可以看清他侧面睫毛的弧度的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检测到火情,烟雾报警已启动!请所有客人迅速撤离!”
蒋洲成的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下一秒,经理和几个服务生冲了进来:“几位贵客实在不好意思,火警报警器被触发了,请您立刻随我出去!”
站在最外的蒋洲成的手下最先被请了出去,然后是奚斐然和祁南槿,经理紧接着跑到蒋洲成旁边,不由分说地半揽住他的后背:“先生,麻烦您跟我来。”
“可是那还有人。”蒋洲成抬手一指滕时,他刚动,滕时就站了起来,似乎也准备往外走,蒋洲成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美人一点点转过头来。
然而就在即将看到美人正脸的一瞬间,经理挡在了两人中间:“少爷咱们先走,那位少爷我们这就带他一起出去……你们两个过来!带客人离开!”
安全问题是最严重的问题,能来到兰山温泉的非富即贵,万一出了事,经理有一百条命也付不起这个责任,也顾不上什么客气,半推半请地把蒋洲成带了出去。
蒋洲成有些遗憾地舔了一下上牙膛,不过很快心情又愉悦起来,所有人都会在门口集中,到时候还愁见不到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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