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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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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溪倒是不闪不躲,由着那线缠住自己手腕。线在少年腕子上待了一阵,那男人眼中终于有了一分讶异。他上前,这回是直接上了手,紧紧扣住秦云溪的脉门。

良久,他开口道:“……好纯的金灵根。”

又抬眼看看秦云溪的脸:“还是个正灵体。”

少女“呀”地惊呼一声,凑上前来:“师尊,他很厉害吗?”

原来他们还是一对师徒。

两人都生就一副极年轻的模样,单看面相,像一对兄妹。

正灵体这种说法,阎昭也是头一回听,好奇心起,她不由得竖起耳朵,偏头等待。

男人看着少女,眼神柔和下来,道:“尚可。”

他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欣赏。他不再昂着头,转而与秦云溪对视:“你有修行的天赋,我可以带你入门。”

少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很期待地,她也看向秦云溪。

此刻的秦云溪有些许愣怔,但更多的,是一份坚决。他薄唇微动,开了口——

“多谢仙长,但不必了。”

阎昭喷笑出声。

男子面色一沉,在秦天惊恐的注视下,他扣着秦云溪腕子的手微微用力,问:“为何?”

少女也用眼神问:为什么呀?

秦云溪沉默一息,道:“我有师父了。”

这回答……男人眉头舒开,笑一笑,松了手:“原来如此。”

他冲少女招一招手,就要走了。少女却是不肯,冲上前来,道:“你师父是谁呀,我们可是云河宗……哎呀!”

她被自个儿师父给拎走了。

秦天看儿子一眼,颤巍巍地,拖着一条腿,跟着出了门。

门一关,进时三个人,出时也是三个,气氛却变了很多。男子随意抬手,扔出一块牌子,秦天没接到,东西落在地上,他又躬身去捡。

两个修仙者自顾自地说着话。

当师父的说:“此乃铭刻石,已经刻下我宗门外围的地址,若你儿子有意,可用之。”

做徒弟的便道:“唉,下层岛的资源不行的,师尊,你怎么不收了他呢?待在这里,多可惜呀。”

男子道:“无妨,他会后悔的。”

少女“哼”一声:“我还以为能有个小师弟呢。对了师尊,正灵体是什么呀?”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院子。那男人语气和缓道:“你看你,功课又不认真做。所谓的正灵体么——有的人,引气入体后得一分天机,不畏妖魔蛊惑,自有正气护身,这种特殊的体质就叫作‘正灵’。你也不必在意这个,他天资不错,但心性并不如你……”

人远了,谈话声也终于消失不见。

阎昭偷听了个够本,悠悠收回神识。

秦天却久久地看着他们,直到其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才挪开视线。

他用衣角去擦那块铭刻石,衣角上沾了灰,只能是越擦越脏。

正着急时,身后“吱呀”一声,秦云溪开门出来了。少年手腕上栓了一枚玉佩,动作轻快,虽然昏迷了三天,气色看起来却比当爹的要好。他看到秦天的动作,眼见着后者几乎要将手也给擦破皮,赶忙上前拦住:“爹,你这是做什么?”

秦天颇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将铭刻石塞进少年手中,哑声道:“云溪,你快去追那两位仙长吧,他们肯定还没走远……”

“我不会去的,”秦云溪摇摇头,接过铭刻石,长而白的手指似一个稳妥的小罩子,也将父亲的手捂在掌心,“爹,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帮我。”

秦天只是叹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比得过上头的人。”

自己从云顶上跳下来的阎昭听得直打哈欠。

单看秦天,很难想象他会有秦云溪这么一个孩子。在亲爹的深切盼望下,还敢屡屡拒绝两位修仙客,够胆——看不出来,好孩子也有几分叛逆。

她想着秦云溪,秦云溪也在想着她。他再一次在心底呼唤:前辈,你在吗?

因着他拒绝了“正道人士”,阎昭的心情还算不错:“有话直说。”

秦云溪很是配合:您想做我的师父吗?

这问题问得好奇怪。阎昭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反应上来。秦云溪不直说要拜师,倒问起她的意见来,莫名地,她还有些意动,于是反问道:“那你呢?你想吗?”

秦云溪说:想。

“那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阎昭就有些后悔。人间的什么师啊父啊的,都是世间最最麻烦的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什么的,她一听就是一阵头疼脑热。若是当了师父,她怎好得继续坑害秦云溪呢?

后悔已经迟了,秦云溪的眼睛亮起来,他握着父亲的手,很坚定地:“爹,你别担心,我的师父比他们好百倍千倍。”

阎昭:……

罢了——反正她是魔,魔怎么会有良心呢?

秦云溪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天却仍是叹气:“你那师父能做什么?留在我们这地方的修仙者,能有几多钱?”

又道:“算了,反正……你过得高兴就好。”

秦云溪从他的话语中觉出不对劲来:“爹,你要钱做什么?”

秦天只是唉声叹气。

父亲一味逃避,儿子却有探究的欲求与坚持。他走,他拦,在小院里纠缠起来。也就是这时,一道鹅黄的影子从一旁冲出,直往秦云溪身上扑来!

秦云溪往旁边退了半步,伸出手。人没扑到他身上,被他险而又险地扶住了。可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女手软腿也软,一下子歪倒,从他怀里跌坐到地上,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是阎昭今日见到的第二位女性,有些面熟。她略一沉吟,想了起来:哦,这位叫做张小兰,是秦云溪的邻居,她前些日子在附近打探主角的消息,就是在那时候看见了她。

见到张家的孩子,秦天的叹气声中悲伤更甚。这回用不着他做解释,唐突出现的张小兰边哭边讲,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三日前魔袭小镇,许多人都受了害。有人死了,有人活着,可活着的也不全是幸运儿。如她,如顾氏,虽则保住了性命,却遭魔气入了体,得了要命的大病。

路过镇上的仙人们寻魔踪而去,并没替她们治病:凡人体弱,要从他们身上拔除魔气,非得用上好的冰心玉才行。

很显然,她们出不起价。

说着说着,张小兰已经是涕泪俱下。她瘫坐在地,紧紧地抓着秦云溪的衣角,声音颤抖:“怎么办,秦哥哥……我哥没了,我、嗝,我也要死了……”

被迫听了一整场啼哭的阎昭:……

就这?

她手捂耳朵,直接给秦云溪传音:“魔气入体的事,我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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