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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st(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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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期的存在正是为了让辅助监督尽快学会如何使用「帐」,像伊地知洁高这种高专毕业生则不需要经历这个过程。倘若在规定时限内没能达到要求,高专方面会给出两个选择。一,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二,成为「窗」的一员。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浦见东中学,汇入主街道后车速逐渐提升。

有栖川飞鸟闭上双眼靠着椅背,坐在他左侧的伏黑惠神色恹恹地散发着低气压。

“怎么了,惠?”

“没什么。”

“正好明天双休,今晚住我那吧,隔壁的空房间一直给你留着。”

“我知道了。”

半分钟的沉默过后,有栖川飞鸟复又开口:“你那套与人相处的「规则」我还蛮欣赏的,保持彼此的距离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是一种既高效又成本低廉的防御手段。学校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他偏了偏头,睁开的双眼流露出不容置喙的锋芒。“名为人类的个体依靠常识而活,因怨恨产生的冲动则会让人突破理性的桎梏。稍有误差视野将变得狭隘,只能借由异常的认知进行自我肯定。一旦积累的负面情绪突破某个临界值,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轻易跨越那道分界线。”

这番不含指责的话语引起了川崎里奈的注意,她紧握方向盘,大拇指刮蹭食指的频率与力度已经无法单纯用烟瘾来解释。

车厢内近乎凝滞的气氛犹如冷硬的巨石压在胸口,伏黑惠眉心紧皱:“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有栖川飞鸟睨了他一眼,半玩笑半认真地说:“现阶段的你若是意外死亡,悟会很困扰的。”

雷克萨斯穿过咒术高专的正门时,三小时的外出时限已经所剩无几。率先下车的伏黑惠独自走在最前面,步频接近140。

有栖川飞鸟茫然地望着少年的背影,眼底浮现出显而易见的不解。直到川崎里奈出言提醒,他才推开了右侧车门。

“有栖川先生,您认识伏黑君多久了?”

“八年。”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刚认识八天。”川崎里奈按下锁车键,转向灯闪烁两次。“我先告辞了,有事电话联系。”

“……辛苦了。”

直到晚餐上桌,有栖川飞鸟终于收获了一枚伏黑惠的正眼,尽管理由是后者坐在他对面。

“生气了?”

“食不语。”

“你以前没这么多规矩啊。”有栖川飞鸟吸溜着豚骨拉面嘟囔道。

时间来到七点过半,在厨房忙完的伏黑惠准备把书包拎去隔壁。有栖川飞鸟举着形似郁金香的高脚杯,灿金色的酒液在光线下折射出迷离而清冷的光晕。

“……你还在禁酒期。”伏黑惠微皱着眉,说这话时倒是没有表现出不赞同或类似的情绪。

“不是酒,是无酒精香槟。”有栖川飞鸟半眯着眼浅尝辄止,旋即来到沙发前。“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要问你。”

伏黑惠把书包放回原位,从茶桌底下拖出软垫。

“最近你有从同学那里听到过「地狱通信」吗?”

有栖川飞鸟稍稍俯身:“哪怕是可信度极低的传闻。”

眼看这人罕见地露出严肃的表情,伏黑惠不由认真回想起来。

“……好像是有那么一两次。”

“啊啊,果然出现了。”有栖川飞鸟抓了把散落的额发,细软的发丝穿过指缝又滑至脸侧。“跟想象中一样,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伏黑惠不明白对方话语里的含义,于是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广为流传且年限足够长久的都市传说才会诞生新的假象咒灵,这还只是基本条件。

“很简单,因为「地狱少女」是真实存在的。”有栖川飞鸟抿了口香槟,又将酒杯放回茶桌。“午夜零点整,心怀怨恨之人方可进入名为「地狱通信」的网页。往输入框内填上怨恨对象的名字,地狱少女便会出现在委托人身旁。”

“诅咒师?”伏黑惠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所谓委托应该是指达成某个条件后与地狱少女建立契约,这一过程类似于束缚。

“错。”有栖川飞鸟双手交叠,视线移向杯中不断上浮又破裂的气泡。“她出生于安土桃山时代一个信仰山神的小村落,距今已有四百多年。村子里有「送七」的习俗,每隔七年将一名七岁女童当成祭品送进大山,以此祈求山神保佑下一个七年五谷丰登。日本普遍认为「七」乃阳数,是吉利的象征。而在西方「七」同样具有特别的含义,比如上帝花七天时间创造了世界。

“本就饱受村民冷眼的女童被选中实属意料之中,双亲不忍她惨死山野,联合她的表兄把人藏在了山里,每晚送去饭食与换洗衣物。然而田地连年颗粒无收,人心惶惶。六年后察觉到蛛丝马迹的村民找到了她,为了严惩这家人,用铁锹打死她的双亲。重伤的少女被推进深坑,活埋她的第一铲土正是来自相依为命的表兄。

“含恨而死的少女爆发了身体里的灵力,复活后她开始向村民复仇,所到之处火光遍野,整个村子被烧成了焦炭。翌日清晨,黄泉的化身之一以三眼人面蛛的姿态现界,祂称其没有下地狱的资格。成为地狱少女,消除人类的怨恨是唯一的赎罪方式。于是她有了新的名字,叫阎魔爱。”

听完这段毛骨悚然的往事,伏黑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有栖川飞鸟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他才动作迟钝地抬起头。

“「现阶段意外死亡」指的就是地狱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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