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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京中翰林11孙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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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跟我说了,咱爷俩烧一壶酒,中午就吃这。”

“成啊。”

孙沐来京就带一老仆,妻子在老滁州,已经多年没来过京中了,这是伤心地,不愿再见。

师徒二人说说话,孙沐一说考校学问,梁子致便打岔想岔开,孙沐便说:“一身本事,再这般下去要荒废了。”

“我如今就很好,在翰林院做做文章很清闲,老师您也知道,我这『性』子莽撞,真出了,容易得罪人,也不爱官场那些争斗。”梁子致笑说。他都这般年岁了,荒废下去便荒废了。

孙沐知道子致还记明源,他们二人都是。当年子致在翰林窝荒废,人便说:就算是为了明源,明源想做的没做到,如今还在,更应该为了明源好好往爬,施展抱负。

说的容易,做起来了,就只想明源的。

就跟孙沐后来辞官,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入仕途。后来时久了,闲云野鹤,四处讲学,人便是荒废了一身本事到了如今。

这些话便不提了。

晌午吃饭,梁子致请老师先尝。若说他是跟明源玩久了,故意沾这好吃的习『性』,那老师便是天生的好吃了。

孙沐尝了后,当即颔首笑说:“好!”

“这滋味我还是第一次尝。”

“我也是。”梁子致有了谈兴,跟老师说:“老师尝尝这皮冻,您猜是什么做的。”

孙沐夹了筷子,放入嘴中,慢慢嚼,眼神亮了些,吞完了,说:“倒是劲道,跟以前的吃食劲道又不相同,弹牙,里夹一条的东西,口感??”

“是猪皮。”梁子致说。

孙沐惊讶,“竟是猪皮,没有肥腻腥臊味。”

“这是我同僚顾兆里做的,鸭子说是卤,这道皮冻也是,都是他夫郎独传的。”梁子致念说:“年前我闲聊问过他,没想到过年他还记得,送了我一份年礼,不过东西也少了。”

孙沐听好友说过,“顾兆?去年的探花,得了圣夸赞还赏了银子。”

“是此人,样貌俊美,学问比我差许多。”梁子致实话实说,“一手字也写的臭,不过人是实在人,年前八皇子来修书,他跟编修严谨信二人还说要整合书,将那些重合多的合成一本,方便贫寒书生买书学习。”

孙沐一听,便颔首点。他出身名门,在读书只有写文章做学问比试,从未为生计计较过,什么书多少银子,笔墨又花销如何,一概不知。后来四处云游,见的多了,那些贫寒农户的读书郎,怕费笔墨,都是用树枝在泥土练习的。

一些沽名钓誉者出的书,再有人东抄西凑又是一本,这样例子越是往下越是常有发生,欺负那些贫寒没开了眼界的读书人,骗他们银子。

“此子倒是有几分赤子之心,还牵挂同他一般出身的读书人。”

“是了,所以他问我学问什么的,我便回了话。”梁子致其实也有读书人目无下尘的『毛』病,别窝在位置多年没动,骨子里还是几分傲气,不惯的同僚,像是爱捻酸的赵大人,梁子致就不爱跟打交道。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两人是随『性』惯了。

“这小顾刚到院里,每日是辰时就到,前几日是不知情,谁知道这都过年了,还是如此,我瞧瞧他坚持多久。”

孙沐就了眼徒儿,说:“还人热闹,莫不是还想下注了?我听施大人说了,整日比他去的还迟??”

“老师误会了,那日下雨,路不好走,我马车陷进去了,才耽搁了一会,再说施大人那日都快午时才到,我比他迟了一刻而已。”梁子致笑打岔,说:“还是说说小顾,他是入赘门黎的,白日那般勤恳,下了值回去还要喂他小哥儿吃饭。”

孙沐知道徒弟伎俩,还是话题偏了过去,“他还会给孩子喂饭?”

“是啊,有一次眼底乌黑过来了,说给小哥儿换了张新床,孩子不适应,闹腾了许久,他一放下来就哭,一抱就好了,我才知道这小哥儿还睡在他的屋里。”

梁子致真的听了稀奇。

他在滁州也是略有名望,打小记事以后就是跟『奶』-娘一起睡得,他睡在床,『奶』-娘妈妈伺候在底下榻,记事以后进父母院子便有下人丫鬟去禀告,得了回话才进的。

这样没规矩的事,不稀奇嘛。梁子致对顾兆没什么不起,甚至还觉得黎的小哥儿这样养好,只是有时候会想到师弟。

师弟在时,老师虽不及顾兆这般事事亲力亲为照顾,也下了心血,分疼爱了。

孙沐听的晃了神,也想起明源小时候,夜里时有惊会啼哭不止,『奶』-娘照怎么哄都不行,明源哭声响亮,吵得他睡不,便披衣前去,他到了跟前,明源就不怎么哭了。

明源亲他这爹爹,处处肖像他。

都是他,都是他害了明源『性』命。

“……下了帖子,邀他来我这儿,就说赏梅喝酒作诗。”

“老师?”梁子致还装不明。

孙沐瞥了眼这小子,说:“吃食虽好,句句不离顾兆,又是捡我爱听的说,不就是此目的吗。啊,倒是跟施明文一样,他劝我收徒,也是想让我收徒,宽慰我的心。”

“施大人也让您收徒了?谁?小顾吗?”梁子致倒是不否认,师父年岁大了,因为明源去世,师娘与师父离了心,如今师娘在滁州闭门不见客,常年茹素礼佛,而师父便一直飘零在,没有居所,梁子致见了,其实心中痛楚。

“严谨信。”

梁子致听了,咕哝说:“这状元郎学识是好,比我有过之无不及,『性』情真的跟施大人如出一辙的端正肃穆,师父您要是收了,这规规矩矩的,指受不了。”

孙沐想给这徒弟紧一紧皮,便说:“那便连这位严谨信一起邀了,我再下拜帖,邀请施大人过府当评判,咱们乐呵乐呵。”

“……”梁子致。这哪里乐呵起来啊。

但还是规矩应了,去下帖子。

隔了两日,黎门有小厮敲门送回礼,施大人的一匣子糕点,并一副字,是施大人亲提笔的,见送去的年礼是很满意的。赵大人的一块雕刻的矮松墨锭,墨是好的墨锭。

惜现在没淘宝,不然顾兆扫一扫就知道多少钱了??倒不是他市侩,而是要记下来,若是回的礼比送去的贵了,以后走动要补。

顾兆记下,打算开年去铺子问问,总不直接拿办公室问其他同僚吧?这话传出去了,还以为他和赵大人有什么关系,或者对赵大人送的回礼瞧不。

后来问过了,这墨锭是好墨,加雕刻,虽不是名出手,也要六七两银子。

田大人送的回礼也是吃的,是桂花糯米藕和一罐藕粉。如今这天气,加藕是南方产的,或者说京里应该也有卖,但是产量稀少。这份礼还是很稀罕又没特别出挑,跟顾兆送的卤鸭打了平手。

倒是不用顾兆绞尽脑汁补贴回去了。

黎周周在一旁记墨锭,康景五七年过年,收翰林赵大人回礼一块墨锭,价钱那一栏空没填,后写送赵大人一盒卤鸭。

夫夫二人算礼,蓝妈妈进来了,手里拿帖子,说:“老爷夫人,前送来的,说是孙先生的人。”

孙先生?

顾兆听了先是一愣,他没给孙先生送过礼啊,而且才来京中也不认识孙先生,这般心里想,拿了帖子拆开一,嘴说:“不是什么大事,这位孙先生是梁大人的老师。”

帖子写的简单,顾兆完递给周周,让周周。

“就是多送了一格皮冻的梁大人?”黎周周想起来了,因为相公和爹都爱吃这,做了两大锅,先给严送了不少,留吃的,除了梁大人,其他大人没这。

因为不够了。

“是。”

黎周周完了帖子,邀相公两日后,那就是五过府。

“咱还有些卤鸭,到时候再装两盒,幸好当时盒子买的多了,不过拿这会不会轻了些?还是拿别的好?”

顾兆拍拍周周手,说:“今日收了这么些回礼,其中还有一块名贵的墨锭,说明施大人和几位同僚都爱吃,觉得咱卤鸭味道好,才回礼这般精细,所以就拿鸭子,不带别的了。”

“我当日早早去,赶天不黑就回来,咱们一还去街花灯。”

黎周周便笑,“正经事要紧,花灯晚了不了也没什么,天气冷,爹还怕抱福宝出去受了风寒。”

“那正好不带福宝了。”顾兆说的理直气壮的,又绿茶卖怜说:“周周都同我说好了,咱们第一次来京里过年,还未见过花灯,说要陪我花灯的。”

黎周周一向是拿这样相公没子,只软乎了心答应了。

下午严谨信过来了一趟,手里拿两帖子都递给顾兆。

顾兆接了一,这一封是邀贴,略过那些客套话,抓取主要信息,五日邀二哥过府一聚说说话,到署名,不由眉一跳,蹙了起来。

褚宁远。

其实刚拆开前到褚府就猜到了。

顾兆了眼二哥,二哥面『色』如常,并没有特别欣喜若狂的神『色』,便把一肚子话先压回去,第二封,一名字,挑了下眉,把己的也递过去了。

严谨信拿一‘孙府’二字,了顾兆。顾兆点点,“早收到的,估『摸』是前后脚,五日邀我过府吃席。”

“……是赏花作诗。”

顾兆:“二哥『摸』的良心,就问我赏花作诗适不适合我?我过去不是赏花吃席嘛。”

就他那挤出来没灵气的诗还是算了。吃席适合他。

严谨信还真不昧良心夸兆弟诗做的已经以,只岔开话题,说:“这位孙先生邀我过府,留言名字却是们院子中的梁泽。”

梁泽就是梁子致的名字,子致是其老师给取得字。

“我与他就是见过几面,连交情都算不。”严谨信蹙眉,“他为何邀请我过府,还有,这位孙先生是不是早时的鹤仙人?”

《鹤仙人诗集》当初在府县官学时,几乎是人手一本,广为流传且推崇。顾兆和严谨信也各有一本,不过都是抄郑辉的正版,他俩是手抄本。

为何说早时,鹤仙人已经多年没出过写过诗了。

“如果不是巧合重名,大概率是了。”顾兆觉得是。如今读书人稀少,且成为大的更是凤『毛』麟角,还出版诗集读物,那就是稀缺中的稀缺了。

郑辉买的是正版诗集,总不作者介绍那一栏印刷错误。

“我之前听说,咱们施大人与梁子致师父交好是挚友,与施大人结交的文人雅士,且教出梁大人那般少年成名的探花郎,学问应该是不会差的。”

顾兆说完了,便正经起来,“如今去孙府和褚大人那儿时重合了,去了孙府便不去褚大人那,二哥是怎么想的?”

“褚大人帖子先送到的。”严谨信说起来颇有几分犹豫,“说实在话,我没想过褚大人会邀我过府。”

顾兆倒是想来,二哥是去年那一届的第一,又是连中三-元的人物,背后没有世门阀扶持,于说一身本事还没掣肘,不像杜若琪,想要招揽杜若琪,那人杜若琪肯不愿意,杜背后势力有。

他们这一届,寒门就他和二哥,择其一,然是选力强的。

“二哥,我说句实话。”顾兆想就这一两年?他记不清了,原身的记忆也是模糊,又是身在地方,道听途说来的,不记得具体什么时点发生,但推算一下,差不多就这一两年的光景。

曾经全天下寒门书生偶像褚大人抄砍的罪。

现在一位官拜二品的朝中大员底下身段拉拢结交二哥,怎么都是巨大的馅饼,不吃的,有毒。

顾兆说:“二哥,褚大人的门不好入,即便是入了,怕是后另有所图,咱们如今在翰林,以的学识,不出几年,大考一过,那就是天子近臣,做纯臣好。”

不出危险。

现在觉得门灶冷了,想逢迎抱大腿,大腿没那么好抱的,一旦心思坏的想站位置,到时候出了岔子,全都是他们这些没背景的炮灰填补窟窿的。

“若是只有这一封便过去,褚大人相邀,我一七品的下官不好得罪人,过去而已,现在鹤仙人来了帖子,然要去鹤仙人那了。”严谨信心里早有断了。

若是孙先生是鹤仙人,那然是去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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