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京中翰林11孙沐（1 / 2）

第八三章

“褚宁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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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明文眉蹙,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说出口成，“以他的学识当老师然是够格的,就是和??走的近了。”

“得了，不是这五品小官掺和的。”孙沐倒了茶,“喝茶吧。”

施明文接了茶，没喝下去,而是叹了口气说：“我没这般潇洒，说辞官就辞官，说云游讲学就云游去了，唉,若是旁人也倒罢了，严谨信惜了些,寒门出身,灵气有天赋也有，为人秉正，不忍他掺和其中,埋没了前程，若是圣属意……还好。”

跟褚宁远还有从龙之功。

孙沐知道，好友就是这副『性』子，面容严肃不好接近，其实也是,对一般的庸才那是连眼神都不想给，但是要是有学问学识的人，那便惜才，不忍其受埋没，话才多几分。

“褚宁远有收徒这念,没准说的严谨信不愿意呢。”

施明文手里的茶都凉了，干脆放桌不喝了，说：“这天下寒门士子，谁不想做褚宁远的徒弟？若是换做杜若琪，我然不会『操』这份心，严谨信初来乍到，不知道京中这水有多深，底下更是盘根错节??老孙，不如收了吧。”

“啊啊，说说又来哄我收徒弟了。”孙沐笑，却始终没开这口，而是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没准严谨信搭了褚宁远的这条船，是一条通天船呢，在这劝阻，那就是阻拦了人大造化。”

“毕竟占嫡子……”

嫡子又如何？若是元后的嫡子，那才是正统的嫡长，如今这一位，不好说。施明文知道老友这是铁了心不打算『插』手了，其实不管好坏，一旦掺和进去了，以后情势就由不得一小小的没靠山的修编了。

如今朝中波云诡谲，单二皇子闭门谢客就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孙沐起身告辞，施明文也没挽留，一路相送，问：“在京中留几日？何时走？”

“开了年天气略暖一些。”

那便是还有一段时，施明文点点，送孙沐了车。他见天『色』不早，便不留前院书了，去往后院，问：“夫人呢？”

“回老爷，夫人午帖子，如今在偏厅您用饭。”下人回。

因为知道老爷和孙大在喝茶，夫人特意叮嘱她们不准去打搅，一直老爷。

施明文抬步到了正屋偏厅，饭菜都摆好了。施明文喝了一早茶，肚子饱胀，并不是饿，不过还是坐下陪夫人用饭，只吃了几口菜。

安安静静用完了饭。

夫妻俩移步到了正堂说话，丫鬟们重新了热茶。施夫人先说：“今一早拜帖有三张，都是翰林院各位大人送来的……”

将什么什么礼也说了。

“有一样是一盒子鸭子，我打开了眼，刚开始还以为是点心匣子。”

“鸭子？”施明文诧异。

以往夫妻二人闲话常，都是施夫人说，施明文不回话就听，坐一刻茶的功夫，施明文便去书房书去了，施夫人知道老爷的脾『性』，后来闲话常也拿趣事说，这样多留老爷坐一会。

“不是嘛，盒子还有一首鸭子诗。”

“我，在哪呢？”

施夫人旁边婆子去拿，递给了夫人。施夫人转手给老爷瞧，施明文念道：“鸭鸭鸭，黎有全鸭，滋味各不同，旦得一品尝，绝绝绝。”

施明文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说：“略有几分野趣。”

算不得什么正经诗。

“读乐子。”施夫人说。

这倒是，施明文含笑，问：“我尝尝这绝绝绝的鸭子到底如何。”

婆子便拿了盒子下去，各样挑了一口，装在白瓷小碗里连筷子递给了老爷。施明文一瞧，颜『色』倒是红亮，夹了块不知道什么放入口中，味道浓郁，不错。

再试试旁的。

施夫人就瞧老爷用了一小碗，老爷神『色』意犹未尽，便说：“老爷刚用饭也没用多少，不如添了些饭菜，配这鸭子再吃一些？”

“。”

方六一早跑了三，先是紧施大人送，之后去了赵、田两位大人中，最后才是梁大人，因为梁大人中离黎特别远。晌午也没歇，送完了，回黎已经是傍晚了。

赵、田两位人收了年礼，小厮门房直接送到了后。正好是晌午饭时，两的夫人瞧是一盒鸭子，便收拾收拾成了一盘菜，正好了桌。

筷子一尝，那就停不下来了，真如那盒子写的一般，绝绝绝。

梁也收到了，只是收的晚些。

“拎什么就往后跑？”梁子致叫住门房小厮。

小厮捧食盒匣子回话，“回老爷，刚说是翰林院顾大人送来的年礼。”

“顾兆的？”梁子致先是言语了句，跟小厮说：“拿过来我瞧瞧，像是吃的盒子，什么点心？”

小厮乐呵说：“老爷您眼神真好，大老远就瞧见小的手里捧得吃的。”

若是旁的什么金玉古董字画，老爷是都不搭理的，唯独这吃食，是一抓一准。

梁子致不跟小厮逗乐，到食盒的诗，笑了出声，打开一，还有一张字条，凭字就知道是顾兆写的，不是他背后言，这顾探花的字是臭了些，若是放在他老师手底下，那老师不得气坏了。

“皮冻，凉拌不加热。卤鸭：鸭翅鸭脖凉入口，鸭杂配面条……”

梁子致扫完了，也不管离下午饭还早一时辰，当即吩咐下人，让早早拾掇出来一份，他要尝尝，这卤鸭、皮冻是何味道，“……别弄完了，先留一份，要是好吃了，我送师父那儿。”

“是。”

梁灶屋的厨子早知道主子在吃食方面是急脾气了，得了一味什么新鲜吃食，那就得早早尝了，要是好吃了便喝酒吃尽兴，不好吃了，那就得念叨好几日的‘名不符其实’，还要喝大醉。

总之不管好不好吃，都得喝酒喝尽兴了。

厨子是不懂这些，麻利收拾好了，该凉拌的凉拌，该配面条的配面条，该是凉的直接入口那就装盘摆好了送过去。

前院小厮正给老爷温酒，饭菜了桌，请老爷入座。

梁子致没动筷子，先痛饮了一杯，喝的猛了些，摆手让伺候的都下去，这些下人早知道老爷习惯了，虽是担心老爷身体，没人敢提敢说，规矩下去合了门。

里梁子致又连喝了两杯，这才拿起筷子夹菜，挑来挑去筷子去了冻猪皮，面『色』不改的送入口中，然后便惊了，筷子又往鸭子了，到了汤面里的鸭杂……

一一试过，脸尽兴痛快，一时连酒都忘了喝。

不知不觉的用了一桌饭菜，梁子致是胃暖肚子舒坦，因为就喝了先的三杯，吃的时候忘了喝酒了，他望空了的面碗，大笑两声。

守在的小厮知道，老爷喝醉了，又来了。

今日应该吃的痛快。

“若是还在，也该痛快，喜欢这。”梁子致喃喃语，随后叫小厮进来，说：“今还有的半份收拾出来，套车，我去老师中。”

小厮说：“老爷天都快黑了，您刚用了饭，又吃了酒，这般折腾会不舒服的。”

“让去就去，多什么话。”梁子致今日没喝酒，那三杯的量对他来说跟没喝一样。

小厮不敢再言，规矩去收拾套车，送老爷走。

天这般晚了，老爷估『摸』今不回来了，要歇在孙大那里。

孙府路远，住的偏一些，赶马车要一时辰。梁子致到的时候，又下起了雪，门的老仆听到动静前来开门，一是子致抱一匣子过来，不由惊呼：“子致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先生刚歇下，我去收拾屋子，今晚睡这儿，有什么明日再说。”

“劳烦孙伯了。”梁子致跟孙伯道谢。

“快进去吧，雪越下越大，别受了寒。”孙伯心疼，一边让小厮牵马去后，一边安排热水洗漱，问子致吃了饭没。

“吃过才来的，我得了一味好的，带来让老师尝尝。”

孙伯笑慈祥说好好，接了东西说他放好，明日先生起来，们师徒二人一并用，背过身便叹了口气，子致还是想……

都这么多年了，先生已经好了，子致还是。

罢了罢了。

梁子致躺在床，这屋子是以前明源的屋子，多年过去了，东西还没置换，他心中知道，大都说老师早都好了，要是好了，为何每年明源的祭日都要回京，为何院子屋里光景一如既往。

老师没放下，他也没有。

明源是梁子致的师弟，是孙沐最小的儿子，中年得了一哥儿。

孙是滁州的名门望族大世，出文豪大儒，孙沐学问极好，六七便开始科举，连中大-三-元，拿了状元也不过二出，夸一句少年天才也不为过的人物。

跟恪守规矩，不敢丢了世族颜面的孙氏子弟不同，孙沐『性』格豪放，不拘小节，洒脱在，天赋好，文章过目不忘，很有文人风流气质。当年还年轻力胜的康景帝分欣赏，在孙沐入翰林时，便时常宣进宫伴驾。

孙沐连圣作的诗都有胆子批两句。

康景帝不仅不生气，甚至分高兴，说孙爱卿待朕忠心会说实话。

当时滁州孙红极一时，鲜花锦簇门庭若市，一到节日，全京城的文人豪客争相相邀孙沐去赏花作诗喝酒。

后来孙沐入内阁，做了几年官，不喜官场争斗，跟圣请辞。康景帝惜才没允，调了孙沐去国子监教学。之后没两年，年三五的孙沐有得了一子，是哥儿，取名明源。

孙沐爱极这儿子，亲教导，这明源得了孙沐天赋，也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六岁便作诗，七岁写赋。

再有一身才华，是哥儿。

梁子致八岁入国子监求学，得了老师青眼，收为徒弟，跟师弟明源作伴写文章读书有年，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

他心里有师弟，知道师弟才学在他之，也不会甘愿嫁入后宅，当夫人摆设，便一直没敢提，提这是辱了师弟。

结果他中探花那年年末，师弟明源大雪日跳湖了。

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施展。

梁子致知道，老师责悔恨不已，不该教明源读书识字，不该让明源到那些天地，若是明源什么都不会，懵懵懂懂未启蒙未开智，便不会痛苦。

明明是一同长大，他处处不如师弟，他入了庙堂，得了圣青眼，施展抱负理想，师弟便只这么，如何不痛苦。

梁子致悔恨，悔恨己一身的学问，悔恨当年没多陪陪师弟。

若是以，他宁愿不要这一身学问，不要当官，不去科举。

一切，晚矣。

梁子致叹了口气，裹被子睡了，一闭眼，还是师弟笑脸，说师兄这好吃尝尝，师兄莫不是怕了？这虫子有什么好怕的，尝吃起来很脆的，烧的壳子酥脆……

师弟胆子大，好奇心重，又好吃，什么都敢尝什么都敢试。

第二天一大早。

孙沐在院后打了一套五禽戏，才回到正屋，师徒二人正巧碰见，梁子致跟在翰林院时的清冷不同，这会笑的有几分小儿姿态，说：“我正要寻老师，昨天得了一份同僚吃食，老师一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