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赌(1 / 2)
余漾死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一天。
短裤下嗖嗖刮着凉风,显得空荡荡地,她想挡住自己这身是晚了,就把垃圾袋往后藏,扬起笑容,侧头咬紧牙根,维持着仅存的礼貌问余爱民:“爷爷,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傅叔叔?”
余爱民豪爽一笑:“你不知道很正常,这是你太爷爷的交情,太爷爷跟小傅的爸爸,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
似乎不想深说,他接着催促:“快,叫叔叔呀!”
余漾不想再笑,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昨天的乌龙本就闹得她无地自容了,今天见面辈分又降了一辈儿,以后在他面前岂不是永远矮一截了?
不对,以后还是不要相见最好!
余漾在那犹犹豫豫,余爱民有些奇怪,但没说什么,只是抱歉地跟傅居年道:“这孩子怕生,现在孩子都这样,小傅,你别挑眼。”
“咱爷俩别在外面说了,进去说吧。”
说着,余爱民让开一步,将人往里请。
傅居年看了余漾一眼,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就是语气耐人寻味。
“怕生?”
明明没什么起伏,余漾就是从里面听出一丝讥讽。
她刚抬起头要杠,傅居年已经跟着余爱民进去了,一眼也没看她。
门关上后,余漾对着空气狠狠使了使拳脚。
丢完垃圾回来,她看到爷爷正跟那人说话。
上楼时候听了听,两人似乎在说什么地皮的事,依稀听到“项目”、“楼盘”之类的词,总之谈的是公事。
余漾还在奇怪,怎么就这么巧?
声色场上遇见的神秘男人,第二天就到了自己家里来,还让她叫叔叔。
走到一半,余漾突然想到了什么。
眼神一变,她加快脚步,蹬蹬蹬上了二楼,到了二楼后,她转而小心翼翼地猫着腰爬到栏杆旁,从上往下看了看,见无人发现自己,掏出手机,镜头对准那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就潜回了房间。
楼下,俩人将二楼的猫腻尽收眼底,余爱民尴尬地看着傅居年笑了笑。
“呵呵,我这孙女,喜欢摄影,爱好,爱好!不是偷拍!”
傅居年脸上丝毫没见窘迫,礼貌回应:“没关系。”
虽然不知道自己孙女今天是在搞什么,但余爱民极其护短,也就由着她去。
心思全放到眼前来,余爱民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越看越满意,眼中满是赞赏。
看了许久,又不免暗道可惜,怎么自己就没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回过神来,他笑着问:“你父亲身体还好吧,你大哥在外面又怎么样?我记得他好像很久没回来了。”
傅居年答:“父亲身体健康,大哥整顿完海外产业,过年回来。”
余爱民眯着眼笑,等着他继续说,结果傅居年后面就没有话了。
场面有些凝滞,余爱民喝了口茶,心说,这个小傅哪里都好,就是有点闷……
“西悦圆那块地……”
两个人谈回公事,楼上,余漾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啧啧称奇。
“兔子睡衣,余漾,你真牛,你怎么不把你幼稚园压箱底的蜡笔小新睡衣穿身上呢,嗯?”
昨天穿着校服去会所就有够离谱了,今天又把衣柜里最幼稚最粉嫩的一套穿出去了,偏偏都让那人看见。
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会是什么形象。
头像越粉,打人越狠?
她在那无能狂怒的时候,听到手机“叮”地一声,眨了眨眼睛,她赶紧趴到床上打开手机。
黎欢【???】
黎欢【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啊,傅居年,封睿集团大老板】
还真是他。
余漾啪啪打字。
打个番茄【你不是说他什么高岭之花吗?】
黎欢【他就是啊,年近三十,至今单身,商界奇才,不靠家里,一手缔造封睿帝国,还没花边新闻,这妥妥的高岭之花好吧?】
余漾顿了顿,字打得更加卖力。
打个番茄【你怎么知道?人家找女人你也不能趴床底下听着啊】
隔了一会儿,黎欢发来信息。
【我当然知道,都在燕城,就这么大地,圈子里谁人啥样其实都门清的,就像顾xx,别看他经常上综艺营销绝世好男人,其实外面玩得可花了,傅居年素得圈内人都觉得他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御弟哥哥】
余漾一时没听懂,皱了皱眉,黎欢紧接着发来一条【就跟唐僧一样,女儿国国王那么美,还能坐怀不乱】
余漾听黎欢说得这么煞有介事,也觉得她没必要骗自己,而黎欢本来就是圈内小灵通,余漾基本什么事问她都能找到答案。
可她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打个番茄【我还是不信】
黎欢【打赌不?】
打个番茄【怎么赌?】
黎欢【我去勾引他,他要不为所动,就证明他确实唐僧】
打个番茄【那怎么算数?】
黎欢【。你就是说我不够有魅力没说服力呗】
余漾刚想回不是,就看到黎欢接着发一条【那你去,你试试!】
余漾愣在那里。
她坐在床上,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但是【我才不】三个字都打出来了,耳边突然响起那人窒息的三连问。
“缺钱?”
“被迫?”
“兴趣爱好?”
“知道了。”
这就是她在他心中的第一印象。
今日见面,在爷爷面前,傅居年可表现得就像两个人从来不认识一样。
他心里在想什么?
想捉弄她,看看她窘迫的模样?还是不想在爷爷面前露出马脚,道貌岸然地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是外人眼中那样光风霁月的样子。
商人嘛,心都脏。
鬼使神差地,余漾把【我才不】删掉。
【试试就试试!】
发出去后,余漾握着手机,在床上调整好坐姿,深呼吸。
她并没觉得害怕,可是心突然跳得很快,身体里像是有燎心的野火在迅速蔓延,让她整张脸都跟着热起来。
就好像她第一次握枪,对准靶心,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那时一样。
子弹脱离枪口,朝着未知的目的地超速飞行,而她,在等待命中红心的那一刻。
是一种兴奋的感觉。
余漾的兴奋是无来由的。
也许是出于好奇心,也许是出于邪恶的报复心理,又或者就是单纯的无聊,心血来潮。
总之,余漾突然之间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
这两次见面,都是他衣装得体高高在上,而她比较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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