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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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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事出格,柳清介只是心平气和地劝诫她,她撩拨越界,柳清介曲意顺从,好似真的不为所动。

姜启岁的目光掠过柳清介的侧脸,落在对面卫桢落座处。

不为所动?只怕未必。即使姜启岁对细微的情感并不能敏锐察觉,却能明白,柳清介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克制那一丝微乱。

他同意卫桢伴读,未必不是存了避免与她单独相处的心思。

可惜姜启岁长到如今,不知克制为何物。

她轻笑一声,一手抚在笔尾,指尖轻勾撩绕片刻,慢条斯理地捉住笔尾。

柳清介看着她的动作,手中感受着她轻提笔尾的力气,晦暗不明的情绪在眸子浮沉,指尖缓缓收紧,与她形成相持的态势。

他压低声音沉沉道:“殿下还有何事?若无事,请您自重。”

姜启岁手上不松,不在意道:“太傅是孤的老师,孤能对您做什么?再者说,少詹事还在,孤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她当然是。

柳清介抬头朝着对面看去,隔着两道屏风,卫桢的身影已经很是模糊,却显然正平视过来瞧着这边。

姜启岁泛着凉意的指尖已经下移着触到他的指节,却又并不是抚弄调戏,好似只是无意间的触碰,却如同灼烫一般让他手上一颤,指节骤然一缩。

姜启岁久倾着身子,其实已有些累了,看着柳清介坐得笔直舒适,便恶意附在他耳边,轻嗅着他身上的雪松清香,气息袭绕着他的耳廓:“太傅总让孤自重,可孤自认为没有越界呢。”

“都怨太傅不拒少詹事留下,孤有事与您相商只能这样靠近。孤又没有刻意亲吻您,孤究竟何处不对,太傅说个明白?”她温热的唇与他的耳廓一触即分,留下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柳清介有一瞬间的失神,握笔的指节捏得发白,耳鬓厮磨间的呼吸将空气烤得炙热,暧昧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烛影摇晃,两人的影子落在桌案堆叠的文书上,头颈相交,徒生荒唐。

耳边传来一阵极轻快的脚步,姜启岁直起身子,迅速转头看向来人。

卫桢的手在袖中攥紧,方才他分明看见两人凑得极近,快步走过来却又什么也没瞧见。他又不是傻子,哪有师生之间是……他们两个这样?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共持的笔上,柳清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上一松,克制着尚未褪去的情绪,淡声道:“殿下的紫毫笔是陛下亲赐,殿下写惯了名笔,再试臣这寻常羊毫,定是不习惯的。”

姜启岁微笑不言,任由柳清介解释,此刻也就顺着他道:“不过好奇试试罢了,谁知道太傅这么宝贝,抢也抢不来,便当孤鲁莽了吧。”

她又挑起眼角看向卫桢:“少詹事怎么突然过来了?想听听孤与太傅明日怎么参奏你姑父吗?”

卫桢勉强笑了笑:“臣与姑父不大熟,不想管他的闲事,该参便参,只要殿下别叫臣的姑姑没了夫君就好。”

“自然不会。”姜启岁提步走向卫桢,“回座吧,别扰了首辅办公。”

卫桢看向柳清介,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锐利的审视,柳清介则沉静回视,端得一副自持稳重之态,几乎叫他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但他却拿得准,方才两人绝对不是在试什么笔。

他至少还能在启英殿待到年后,若是真有不对,他总能发现。

第二日,便有御史参了赵珩一本,却不是滥用职权或是不敬君上,只是道他行事鲁莽。姜启岁正好站出来为他说了几句情,说是赵学士到底还是听了劝将奏本递给了陛下。

赵珩到底也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只是当众听训,又被太女明里暗里奚落,待得晚间回府已是颓靡不振。

刚进府门,弟弟赵旭就迎了上来,满面不忿:“太女也欺人太甚!那御史本就是她的人,还求个什么情?好人恶人都让她做尽了!听说她还当朝笑话兄长?”

赵珩摆摆手:“此事本就是我有错,她也没有笑话错。她留了余地,若是她参我不敬君上,咱们赵家都得倒霉。罢了。”

赵旭还欲再说,就见兄长精疲力竭似的召了人要去沐浴休息,也就只好住了嘴。

兄长虽然这样说,他仍然觉得太女是在找事。折子都递上去了,陛下自然会管,何必非要拉出他兄长来?

他气冲冲地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抬手招了贴身小厮来:“那个云黛,可有传消息回来?”

“属下正要禀呢,说是太女已经应了除夕夜会面。”

赵家和尤家是宿敌,赵旭与尤松更是不共戴天,他特意挑了云黛去勾引尤松,谁料云黛到了宫里翅膀硬了不肯听话,多次威逼利诱才答应骗尤松去勾搭太女。

赵旭哼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为国为民的好太女呢,不过是个色胆包天的女人。尤松那般勾引她不告到陛下那里,如今还应了私会。”

“让那个云黛放机灵点,这两个人私会的事,必要闹大,要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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