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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吻鲸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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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克明那件案子,仅仅追溯到五年前,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陈彧南小时候被外婆带大,从他记事,外婆就一再叮嘱他,外公外婆去集市买菜,七宝自己乖乖在家,谁来都不要开门。

那时他才四五岁,正调皮,每次都睁大眼,看似乖巧听话,实则敷衍了事。

有一回他实在憋坏了,翻窗户跑走,一玩玩一天,也不怎么就晃悠到火车站,险些被一男的揣进大皮箱里拖走,幸亏经过的一名年轻警察机警,把他抢回来。

那天他家人已经报警,找回他后,外婆抱着他哭得快岔气,陈爸是又气又急,拽过他扒掉裤子,照屁|股一顿狠揍,他被打疼,嚎啕大哭。

救他回来那警察赶紧把他跟陈爸分开,抱他到院里缓解情绪,还拿了颗子弹壳的吊坠给他玩。

男孩,天生就对枪啊子弹的感兴趣,一听说这玩意是真的,那个喜欢,屁|股也不疼了。

把他救回来的警察姓吴,叫吴痕,当时也才二十多,还没结婚生子,他可喜欢吴警官,时不时就跑到吴警官的派出所找他玩,那颗小子弹壳,也种在心里,慢慢的滋养,萌生出长大也要当警察的愿望。

那时崇礼经济还不像现在这般发达,监控网也没有,连续有好几年,时不时传来抢孩子的传闻,有从火车站直接抢的,有去幼儿园骗的,还有更过分的,深夜抹黑从产房就直接给抱走。

加上相邻几个省市,都有类似的拐卖案子,就联合成立了专案组,一边解救被拐儿童,一边盘查人贩子,每次线索都是断断续续,抓的人零零散散,彼此之间没什么牵连,但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还是陆陆续续有。

这事一直持续多年,吴痕也被调到潞安分局,他跟吴痕的联系也没断,高中一毕业,就目标明确的考到警大,一点不犹豫的选择刑侦专业。

梦想和现实多少存在差距。

他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除了火车站那回,就没经过什么风浪,陈爸打那回以后,也没揍过他,家里都是明事理,脾气也不错的人,他一根独苗苗,被养的性子拽,像个混球。

到警大头一年是真心受不了,学校在北方,有时半夜集合,冷得直哆嗦,动作稍微慢点,教官就过来,直接一桶冷水,连人带被子全浇透,一个多礼拜干不了,只能挨冻,根本别想睡。觉睡不好就算了,他们还是廉价劳动力,哪哪有事,全被拉去执勤、安保,一站站一天一宿,站完回来还得应付体能训练。

他咬牙撑过一学期,午休时拿手机跟好兄弟发泄,被队长逮个正着,手机没收,还罚他蹲,他心里的烦躁积压到一个点上,就彻底爆了,狠狠打一架,打完,去附近网吧打一宿游戏,转天学校领导抓他回去,要开除处理。

吴痕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连夜赶过来,给他做担保人,让学校给他一次留校的机会。

那时吴痕已经是分局的副局长,没拿身份压他,还找了个饭馆,请他吃饭,跟他聊天,那时他叼着根烟,慢悠悠的说,

“儿时梦想笼统,反悔也算不上丢人,如果你退学复读,也还有选择其他职业的机会,但要决定留下,就得做好磨砺的准备,就得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因为这份职业不仅是一份工作,不仅是端起来就不会掉的铁饭碗,它还是和平年代牺牲率最高的职业,你每一次懈怠,每一次偷懒,都可能让你失去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吴警官没像学校里那些领导一样,给他唱高调,让他保护人民,无私奉献,无条件服从,不许斤斤计较。

这些都没有,吴警官说,在保护别人的前提下,你得先有本事保护自己。

谁的命都是命。

他是真听进去了,第一次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份责任都扛不起来,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当时就做了决定,要当一个好警察。

吴警官就跟他约定,如果他能拿到警校第一的成绩,他实习时就亲自带他。

从那开始,他就像变个人,大一结束时,综合成绩第一,学校领导刮目相看,以为他是狗屎运加上三分钟热度,说他不行,说他过了这个劲头,就又是那个不服管教的混球陈彧南。

他没跟他们辩。

第二年,

第三年,

到最后一年,

只要他在警校,成绩榜上的第一名,就只能是陈彧南仨字。

吴警官也兑现承诺,实习时,把他调回崇礼,当时几个省正在联合侦办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跟头几年相比,这次有重大突破,通过媒体和志愿者的帮助和线索,他们侦查出一张盘根错节的网。

这张网里,有严格明确的分工,主谋就是隐藏在背后的江克明夫妇,两人长期联合同村人,对妇女儿童进行拐卖,更恶劣的是,拐回来的孩子,但凡遇到哭闹不配合的,就会殴打,有的孩子病了,烧得厉害,来不及救治,就被他们偷偷找地方处理掉。

也就是一个叫莫戎村的偏远村子。

村里有十几个人,都在通缉名单上,包括江克明夫妇和他们的儿子。

他当时跟随吴警官一同去临省参与抓捕行动,当时是除夕之夜,就是摸准这些人回乡过年,毫无防备之时,想一网打尽。

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也没破绽。

陈彧南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案子,真枪实弹,心里澎湃得不行,自告奋勇要参与到打头阵的冲锋队伍里。

他虽还是实习身份,但枪法、反应速度都是没得说,吴警官就同意了。

行动前,吴警官作为总指挥,一再强调,只抓犯人,最大程度保证无辜村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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