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章(1 / 2)
共赴黄泉;可若姜峤对他有请,阻止他服毒,那么他们二人便能一起活。
“……若真舍不得我死,解药就在这里。
” 终于,钟离慕楚拿出一袋纸包,递给姜峤。
姜峤怔了怔,当即也想不了更多,一把接了过来,立刻就要喂钟离慕楚吃下,可却被他偏头避开,“不急,再等等……” “还等什么?!” 姜峤怒斥了一声。
钟离慕楚瞧着她心急如焚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当年你求饶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等到解药。
今日我既要一报还一报,自然也要等一盏茶。
” “疯子,疯子……” 姜峤连连摇头,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放心,”钟离慕楚吃痛地嘶了一声,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毒比起你那日在洛阳城外下给我的,差得远了……” “随你!” 姜峤只觉得自己又被钟离慕楚拿捏了,恼火地攥了攥手,起身想要离开。
然而钟离慕楚却用力地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去哪儿?就在这儿好好看看,像当年……我看着你……一样……” 姜峤咬唇,侧眸对上钟离慕楚冷静又疯癫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两人僵持着,姜峤自然拗不过钟离慕楚,也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浑身发冷地站在他身前,视线飘忽不定地绕了一圈,唯独不肯落在他身上。
钟离慕楚则像个没事人一般,拉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轻轻贴在自己冰冷的脸颊上。
若非那额间层出不穷的冷汗,和逐渐褪去血色的唇瓣,姜峤险些就要以为,是自己中了毒而不是钟离慕楚,否则为何喘不上气的人是她? 姜峤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可这一盏茶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久到她贴在钟离慕楚颊侧的手指都已经僵硬…… 终于,时辰到了。
姜峤蓦地收回视线,“可以了!” 钟离慕楚这才缓缓松开她的手,虚弱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饮下姜峤递过来的解药,还不忘掀起眼,笑着对她说了一句,“生辰快乐。
” 语毕,他才阖上眼,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 姜峤放下茶盅,慢慢地直起身,眼帘低垂,目光定定地落在钟离慕楚身上。
窗外的日光忽然暗了下来,她的面容也隐匿在了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只能看见她抬起手,朝钟离慕楚的方向略微探近了些许,然而下一刻,狸奴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忽然窜了出来。
姜峤惊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与此同时,屋外的日光也再次亮了起来,姜峤敛去了面上的异色,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 上谷县衙。
彦翎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走进屋内,浓郁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不远处,霍青萝端着刚熬好的药,正朝霍奚舟递过去。
霍奚舟本已接过药碗,可看见彦翎进来,还是立刻放了下来。
他紧盯着彦翎,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眼底的迫切和忐忑还是昭然若揭。
彦翎顿了顿,还是摇头,“不是岐山上来的消息。
” 霍奚舟眸光转瞬又沉了下去。
“是汾阳郡王那边……” 彦翎说道。
听到汾阳郡王四个字,霍奚舟的脸色便更加阴冷,“又怎么了?” 彦翎将书信呈了上来,低声道,“那边的探子传了封信回来。
” 霍青萝愣了愣,“阿兄在越?身边也安插了人手?” 她原以为自己这位兄长只会打仗,不擅阴诡之事,与自幼混迹在建邺世家中的越?相比,定是要占下风。
没想到,他竟能将探子放到越?身边去…… 霍奚舟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向霍青萝解释,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他端起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随即才拧着眉接过那封书信,拆开后迅速扫了一眼。
眼见着霍奚舟脸色微变,霍青萝忍不住问道,“阿兄,出什么事了?” 霍奚舟冷沉着脸,眉眼间黑云压城,蓦地将那信纸重重拍在了桌上,“钟离慕楚……” 霍青萝微微一颤。
“火烧岐山前,钟离慕楚与越?曾有往来。
” 霍奚舟咬牙切齿地,“姜峤的下落,归云坞的存在,想必都是他透露给了越?!” 霍青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阿兄,以我对钟离慕楚的了解,他应是不会置姜峤于死地的。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都是姜峤的人,而非她的命……” 霍奚舟也终于意识到什么,转头与霍青萝对视了一眼,“所以钟离慕楚既然决定纵火烧山,就一定有让她安然逃脱的法子。
” 这么多天来头一次,霍奚舟眼中迸溅出了希望。
他转头看向彦翎,神色复杂地,“查,去查钟离慕楚的行踪!” *** 暮霭沉沉,山风微凉。
钟离慕楚从昏睡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卧房的睡榻上。
许是毒性尚在体内残留的缘故,他四肢仍是冰冷僵硬的,浑身提不起什么气力。
屋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昧。
钟离慕楚偏过头,这才看见还有一人趴伏在卧榻边。
那人侧枕在自己的臂弯处,青丝如墨,披垂在肩头,几绺碎发落在颊侧。
借着屋内仅剩的一丝霞光,仍能窥见她湿红倦怠的眉眼。
钟离慕楚眸光微动,身上的气力仿佛一时间又恢复了,缓缓坐了起来,倾身朝姜峤凑过去,手指撩开绕在她眼尾的发丝,目光在她睡得并不踏实的面容上流连。
姜峤终于有所察觉,眉心微蹙,眼睫动了动。
就在她快要醒来的前一刻,钟离慕楚收回了手,好整以暇地支着额看她。
姜峤睁开眼,正对上钟离慕楚那双含笑的眼眸。
她心口一跳,下意识抬起身想要推开,却不料反而一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浅淡的甜香扑面而来,可还未等钟离慕楚细嗅,那香气便又如蝶翼般扑闪着飞开,眼前的女娘也惊慌失措地退开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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