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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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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众人眼光齐刷刷地朝少年看过来。

猜到这只花孔雀的目的,闫放敛眼低笑,身子朝沈宣章挨紧了些,耳里恰好听见少年咬紧后槽牙的声音。

他嘴边的弧度更弯了:自己先前并没看错,沈宣章确实不会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魏惑那点恶毒心思一览无余——他特地挑在家主外行未归之时,以及大夫人做寿这日,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外客”来毁沈宣章清白,再假装引众人来园里“无意”撞破此事,并用红口白牙定下其“迎奸卖俏,勾引外客”的罪名。

现今府里掌事的是大夫人,她性子一向严正板直,最忍不得内宅闹出这等秽乱行奸的丑事,更何况此事还发生在自己的寿宴中,不论沈宣章是否为被害者,大夫人想要肃清内宅,定也不会让他留在府中。

此计一来夺了他的继位权,二来败坏他的名声,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可谓是一石二鸟。

不过……

闫放将他的谋划全部串联起来,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计策是好计策,环环相扣,谋虑缜密,但绝不可能是他这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六哥能想得出来的。

视线逐渐涣散,闫放闭眼集中精力,挨着沈宣章越久,他这具冰冷的身体就越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结果麻木的感官也被这股暖意唤醒,腹部的疼痛让他捏紧了拳头,竭力让身体不要发颤。

沈宣章的衣裳确实被扯烂了些,但他倚靠着他,刚好遮住大半不堪之处,从外侧看来,这人一脸的伤倒更为瞩目。

想到魏惑能开口问他,就是断定了以他的懦弱性子会照着自己的话来应声。

闫放眼珠一转,森森然露出阴险獠牙道:“六哥莫是今日多喝了几杯,还以为自己置身于烟花柳巷间,才尽说些浑话?”

围在一旁的人脸色生变,神情里大都带几分惊讶:换作往日,那唯唯诺诺的九公子哪里敢这样跟六公子说话。

魏惑是个不折不扣的膏粱子弟,整日除了吃喝玩乐,作弄他人,什么念书写字骑射他一概不行,唯独那风月巷里的淫词艳曲他倒是背得比谁都熟。

正好大夫人最不喜魏家子弟沉醉淫乐,败坏门风,今日内宅里的人大部分都在这儿,他六哥既然要上赶着丢丑,他当然不介意帮他一把。

“你这烂了嘴的瞎说什么呢!”

魏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好看极了,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震惊和气恼都写在这张脸上,他怎会想到平时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九弟竟会出言呛他。

“府里谁不晓得咱们惑儿心性纯粹,总有些腌臜胚子歪心邪意,整了些脏水往他背上泼。”

方才最先开口说话的貌美女子捏紧帕子,出声帮腔道。

此女子为魏惑的生母——翁五娘,因深得家主宠爱,经常恃宠而骄,这下见亲骨肉丢面,她肯定要出面护犊子。

“五娘约莫是记性不大好,我怎就记得前阵子六哥还因唱《昼花玉色》,被关了好些日子的禁室呢!府里人都知道我这做弟弟的平日最喜爱跟六哥一并玩乐,定是最了解六哥的,是罢,六哥?”

闫放肆意弯着眼去问魏惑:他可是很乐意拽着他一起在泥地里打滚,反正这人身为兄长,闲游浪荡,浊染手足,定比他罚得重些。

哪知魏惑没来得及出声,人堆里就有人笑嘻嘻说道:“是是是,前日我在箭道练刀时,也听见了六哥念什么下蔽遥床,解衣陈枕,销魂断肠之类的……”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啊哟”一声,低声委屈道:“掐我作甚?”

闫放本想激他六哥一激,让他气急跳脚,多说多错,没想到人堆里竟还有个“煽风点火”的。

翁五娘那张堪比牡丹国色的脸当即变得难看起来,魏惑直接气得上头,怒骂道:“魏敛!你个杂碎怕是天雷劈脑子,昏了头了,不会说话就把那张破嘴紧合着,让地上那人来说!”

见他气冲冲朝他二人走来,沈宣章警惕心一起,抱紧靠着自己的人欲要朝后撤两步,以防他出手伤人。

魏惑却没心思找魏敛麻烦,只想着赶紧给沈宣章定罪,便是绕开他们两,提起靴子就要把躺在地上的男人给踹起来。

且一探过头,目光直溜溜落在一张满是血的脸上,再看清没进其脖颈里的匕首时,他面色一白,吓得惊叫起来,“嘭”一下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不住往后退:“他他他他他……他死了!”

见状,闫放对沈宣章使了个眼色,让他扶着自己挪开,也好将身后尸体显露在众人眼前。

发现府里死了人,偌大的园林中顿时不再平静,围观者纷纷发出惊惧声。

“六哥,忘了告诉你,这人被我刺了一刀,大概是没办法再说话了。”

闫放面上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像他刺出的这一刀是理所应当的。

身旁的沈宣章愣了一愣,正要启齿时却见其动作轻微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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