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2 / 2)
“怎么这么紧张,温少傅给你的?”赫连瞻含笑着问,他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人僵硬了一瞬,但是表面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是。
赫连郁又在骗他。
赫连瞻本想重新拿一条鞭子,但是他看见赫连郁跪趴在地上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惊惧,他不由叹息一声:“真是令人生怜的漂亮脸蛋。”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尚处于萌芽的计划,勾唇笑了笑,叫下人又拿来新的手帕捏住赫连郁的下巴轻柔地在上面擦拭。
“是不是太子哥哥吓到你了?”
赫连郁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他最害怕赫连瞻笑着的样子代表着他又有什么折磨他的新方法或者又要叫他去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了。
“不要怕,乖孩子。”赫连瞻轻柔地揉了揉赫连郁的头,随之将刚生出的计划告知赫连郁。
赫连郁低低地垂下头,眼神灰暗与这片审讯室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赫连瞻:“太子哥哥我也没有办法的啊,就算是要伤害温少傅,你也是会帮太子哥哥的对吗?”
赫连郁跪趴在地,头颅微不可察地垂下;“嗯。”
——
温休清晨准备去上书房时,刚一推开门便看见几个仆人拿着水桶和皂角擦洗着房间门前的台阶。
温休问道:“怎么了?”
一个下人回答道:“昨日不知是谁在少傅的门前杀了只猫,溅得台阶上全是血,奴婢们正在清理这晦气东西。”
温休皱了皱眉,吩咐道:“去查。”说完,便离开了。
温休今日不是最早到上书房的人,他发现王始初正趴在桌前昏昏大睡,听见点些微动静时连忙立起身子,眼下是青黑的一片,他看见来人残留的睡意瞬间消散:“阿休!”
温休也吃惊于是王始初,“你怎么来这么早?”
王始初声音微哑:“向你道歉,昨天是我口不择言了,阿休,我昨天说话都没过脑子,你不要生气。”
“就为这事?”温休有些吃惊,他将今天要授业的书籍放在桌上,“没有生气。”
王始初紧紧贴着温休坐,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温休的神情:“真没有生气?”
温休神情肯定地摇了摇头。
王始初感觉一直竖他项上人头的刀斩终于消失了,“我就害怕温休你生我气,之后便再也不理我了,你不知道小时候我骗你去放风筝,之后你几个月没理我,阿休不理我,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温休眼里终于散出点零星笑意:“你太夸张了。”他伸手去推了推王始初靠得太近的头便瞥见了放在桌前的花瓶。
今日,花瓶里没有牡丹。
温休抿紧了唇,笑意尽数消失,王始初刚想问怎么了,便被人催促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来人了,快回去。”
王始初皱了皱眉,只觉刚才本来和谐美好的气氛就是因为进来的人破坏了,他瞪了一眼进来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接连几日过去,温休的日子依旧单调的重复,而王始初最近也特别热衷于早到,每次他到上书房时便能听见王始初挥手叫他。
今日是月末,上书房放了假期,温休早早就收到了父母的书信,催促他快回家看看。
温休手中执着书,站直身子扫视了一圈后发现了熟悉的空位,“九皇子今日又没来?”
没人知道赫连郁的动静,温休抿了抿唇,下意识便看了眼桌边空荡荡的花瓶,“罢了。”
赫连郁这几日都没有来上书房,也看不见踪影,温休也懒得去追问,刚好也让他静静再去想任务怎么完成。
今日授业只上了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有几日的休假,休假学子们自然是十分兴奋,吵嚷着组织三五好友要去哪里玩,温休整理着书籍忽地眼前被一叠纸占据,他抬眸发现是七赫连谦:“七皇子是有何事?”
赫连谦将一叠纸拍在温休的桌上,语气冷硬:“说话算话,抄书。”刚一说完紧接着便走远了。
温休瞥见赫连谦红透的耳朵,随即收回视线,想着回家后应该要先去拜见父母亲,或许还应该带点什么礼物回去。
温休心里正想着事情,于是学子追赶时他也没有及时闪避,被硬生生撞到尾椎骨磕到了桌子,传来一阵疼痛,身子向下倾倒时刚好有桌子垫着才没有被撞倒在地上。
温休皱了皱眉,他感觉到手碰到了点湿润的水珠,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手下意识一挥,紧接着清脆的碎裂的声音响起。
“温老师,对不起,对不起。”一位学生歉疚地道歉。
“无事。”温休摇了摇头,自己站直了身子,只是被撞到的那处明显传来阵阵疼痛,只是他一言不发也没有责怪,视线看向了地上的花瓶碎片。
原来他刚才碰到的是花瓶上的水,可是花瓶上怎么会有水呢?他看向碎裂的花瓶地上也没有水渍,说明他碰到的水只附着于瓶身表面,清晨刚采摘下来的花,露珠残留在花瓣上后慢慢掉落在瓶身和瓶口
温休低着头有些不解,有人清晨在他的花瓶里插了花,可是他早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王始初见状连忙过来上下打量:“撞疼了没?”他满脸心疼:“等下先去太医院看看。”
紧接着便叫了太监进来将碎裂的花瓶清扫。
温休最后看了眼碎片,定定地看向面前紧张他的王始初,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早晨王始初都在他之前到。
他抿了抿唇:“不必小题大做。”
但最终温休还是被王始初拉进了太医院,他看着王始初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温休最后提着太医开的药被王始初亲近护送回到了温家,他刚一进门便被人抱住。
“瘦了。”温母抱着他,疼惜地说。
温休不由失笑:“母亲,我明明感觉我还胖了。”
“是瘦了,下个月我会好好监督阿休吃饭的。”王始初站在了温母一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温休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好在晚饭时被温母硬生生逼迫吃了三碗米饭。
饭后,夜幕降临,温休和温棱在院子里四处走走散步,他淡淡说着皇宫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像是汇报一样,其实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我在皇宫里过得很好。
温棱却是皱了皱眉:“我听说七皇子和九皇子比试的惩罚是你,我听那些嘴碎的官僚说了几句,还有你将家里的千里都送了九皇子,这些事情怎么都不说。”
温休停顿了脚步:“无关痛痒就不叨扰兄长的耳朵了。”
“乐筠,你这性子。”温棱语气微微严厉,“要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跟家里说,跟我说。”
温休知道这是属于家人的关心,乖巧地称是。
温棱还想说些什么,一个侍卫慢慢走过来,他单膝跪下:“大理寺卿,温少傅。”
温休知道温棱应该是有公务在身便说道:“兄长有什么事情便去忙吧。”
“最近是陛下的生辰宴,要全城戒严,这段时间可能会忙一些,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温棱交代完后便跟着侍卫离开了。
凭天国每年皇帝的生辰宴都要举行游街盛典,因此对进出城门的人管控会加严,温棱的意思大概是这段时间都要在大理寺歇下了,温休皱了皱眉,到时候他告诉母亲时,估计又要承受念叨了。
第二日,温休便被温母拉上了街,美名其曰说是换季了要做几套新衣服。
温休陪着温母将京城里所有的成衣店和布匹店都逛了个遍,下人们和温休手上都提了不少,他有些无奈地将温母买来的东西放进马车。
温休其实建议过温母想买什么东西就叫下人去买,但是温母喜欢自己挑选东西,每次一买又要买很多,几乎要将整个马车填满。
温休将东西整理完回头一看,便见温母在和几位夫人聊天,他走上前跟母亲交代了一句:“母亲,我再去百香居买点点心。”
温母点点头:“快去快回。”
温休远离了温家马车停放的地方,随后拐进了一个巷子,“今天跟我这么久了,出来吧。”
一道身影从温休身后显现,正是多日不见的赫连郁。
“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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