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1 / 2)
赫连谦话音刚落,众人便一阵欢呼,温休停顿半晌才说:“不妥。”
他看向赫连郁苍白的脸色,以及两人对上后匆忙避开的眼神。
赫连郁怎么又生气不看他了?
赫连谦早已知道温休会拒绝,他玩世不恭地看着面前神色冷淡的人,心里只觉有一口恶气消散,“温老师难道说九弟没信心?”
“这样吧,我也退后一步,只要九弟将箭射进靶子,我提出的惩罚就取消,只要他靶环比我高,就算赫连郁赢,我就抄书如何?”
众人起哄:“答应他,答应他!”宫里人谁没听过温少傅和九皇子的桃色传闻,本来看的兴致缺缺的众人终于提起了精神。
王始初站起身看向赫连谦,直呼其名:“赫连谦,你别太过分。”
王奔猛地拍了一下王始初的头,“教你的礼节是都被吃了?我们是臣子,你怎么敢直呼皇子的名讳。”他装模作样地教训了王始初一番,随即笑着看向赫连谦,“七皇子,我也觉得你的这个惩罚或许有些不妥。”
温休是温大哥的弟弟,能帮护一点便是一点。
赫连谦只是瞥了王奔一眼,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怕什么,出了事父皇那边我担着。”
七皇子是皇帝最受宠的儿子,赫连谦此话一出王奔皱了皱眉,看向一边的温休:“你觉得如何?”
温休内心冷笑,他哪里还不知道赫连谦的谋算,要是真让赫连谦的惩罚生效那么他和赫连郁在外谣传便会坐实了,到时候不知京城的人如何看待他,估计他这个少傅的位置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可要是反对,赫连郁的面子名誉是真的要在宫中任意一个宫女太监面前也抬不起来了。
这对赫连谦怎么都不会亏的。
温休将利弊一斟酌,心下便有了决断,只是话还没出口,便被一旁的赫连郁打断,“要是七皇兄输了怎么办?”
赫连郁话虽是对着赫连谦说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休。
对上赫连谦漂亮的黑眸,温休第一次避开了视线,赫连郁想干什么?
赫连郁听不清情绪地低低笑了一声,从温休身上移开了视线,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要是七皇兄输了怎么办?”
赫连谦不屑地看向了赫连郁:“你输了惩罚是我提的,那么我输了,我也甘愿接收任何你提出来的。”
赫连郁应声:“好。”
温休抿了抿唇:“小郁,不要胡闹。”
他不想将自己的仕途和名声搭在一个未可知的比试里面。
赫连谦见人答应,也不等废话直接拉弓射箭,一箭命中红心,站在箭靶前的人扬声说道:“九环。”
赫连谦放下弓箭,高傲地看了一眼赫连郁,“到你了。”
赫连郁脸上还带着刚才被王始初打伤的伤痕,他隐秘地将自己的食指在温休的手心蹭了蹭,“先生,你教过我的,我都记住着。”
“先生刚才对我说,好好比试,我没有听话,输得很惨,但是这次请先生相信我。”赫连郁声音说的很小,只有温休和他能够听清,“这次不想让先生失望了。”
不等温休接下来的反应,赫连郁已经取箭搭弓,只听一声箭刺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侍从的一声:“十环!”
温休蓦然地看向赫连郁,他看着赫连郁带着伤痕却依旧漂亮的脸,他在每个夜晚清晨都会看见人或许是拿着花,或是端着笑脸枕在他腿上撒娇,但是他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他以为赫连郁是为了骗那些人所以故意将自己装饰成一个无用的漂亮花瓶,但是赫连郁也骗了他,他脑海中忽然闪过王始初说过的话,低低嗤笑一声。
嘭一声重响,赫连谦把弓箭砸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摇头:“这不可能,赫连郁你你使了什么手段!”
赫连郁勾了勾唇,“所有人都看着,我有没有作弊自由人分辨,只是七皇兄愿赌服输,我的惩罚是七皇兄向温老师道歉或者自己打自己的脸十下如何?”
赫连郁双眼微眯,端着单纯的笑容话却是蕴含明显的嘲讽:“七皇兄莫不是忘了,这个惩罚的提议是你提出来的,你对温老师话里话外皆是不敬,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比起你的惩罚而言,我也只是想让你对温老师道歉而已,难道不行吗?”
温休第一次看见赫连郁如此锋芒外露的时候,他知道赫连郁是在藏拙,起码他并不蠢笨,但是赫连郁把他也玩进去了。
温休眸色沉静,赫连郁看向他时仿佛一个在外帮助主人斥退了坏人的狗回头想要朝主人邀功。
跟随赫连谦的人见他竟然输给了赫连郁这个废物终于从震惊中挣脱出来,连忙大声为赫连谦辩护。
“这不可能,肯定是赫连郁做了什么手脚。”
“是啊,是啊,七皇子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废物,肯定是他在背后做了一些什么。”
赫连谦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输了就是输了,是他大意轻敌,反而那些死不承认为他辩解的人让他有些挂不住,他看向那边的众人大声斥道:“闭嘴!”
随即他转向温休,“对不起。”
温休听不见任何诚意,但是他无意在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中,他摆了摆手,“闹剧结束了,我也先回去了。”
温休回过头时猛地被人拉住手,一个身子忽地贴近他,“先生,我知道你现在不开心,可以等我晚上解释吗?我将所有隐瞒的事情都告诉先生。”
温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挣脱开赫连郁的手离开了。
赫连郁抿了抿唇,看着温休离开的背影,回头时便对上了赫连瞻似笑非笑的眼神。
——
温休坐在床边拿着书随意翻看,只是不知为何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忽地寂静的室内传来敲门声。
温休猛地端正身子,将书放下:“进来。”
“公子,已经子时了,我见公子房间里的光还亮着便想进来看看。”进来的人是小易,“公子今夜是睡不着吗?”
温休摇了摇头,“无事,我刚看完书,正要睡。”
小易看着温休已经躺下,便将烛火吹灭后离开了。
系统感受着温休十分活跃的脑电波,知道自己宿主现在虽是闭着眼但却十分清醒,小声地说:“宿主,今夜主角应该是不会来了。”
温休没有睁开眼睛,轻轻嗯了声。
系统听不明白温休的喜怒,但却是为主角狠狠捏了一把汗。
而另一边,房间内比较昏暗,只有几座微弱的烛台照明,烛火照到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大小各异的刑具。
赫连郁跪趴在地上,身子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脏污和干涸的鲜血黏在一起显得可怖,他抓住面前人的裤脚,低低恳求:“太子哥哥,求求你放过我,贱奴好疼,好疼”
赫连郁身子细而密因害怕和恐惧正在颤抖,在私下赫连瞻面前他只能自称为贱奴。
赫连瞻自高而下欣赏着面前人的恐惧和对他的恳求,他放下手中正滴落着鲜血的辫子,蹲下了身子,声音轻柔:“你要背叛我?你别忘记了,你的命是我我给的,你现在会的一切哪样不是我教的,怎么温休来了就忘记你的主人是谁了。”
赫连瞻猛地拽住赫连郁的头发将头提起来面对他,“说话。”
赫连郁连连摇头:“贱奴不敢,贱奴不敢。”他已经被折磨得意识不清,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毁了我的一步好棋。”赫连瞻露出宛若君子端方雅正的笑容边拽着赫连郁的头发狠狠地往地上砸。
“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但我没想到今日我被我自己养的狗反噬了,怎么狗也有人的情感,知道该喜欢人了?”赫连瞻话里皆是嘲讽,他松开赫连郁的头,掏出手帕将手上沾染的鲜血擦净,随即扔在了赫连郁的脸上。
“舔干净。”赫连瞻命令道。
赫连郁眼角划下清泪,只是他立马便低头借着衣领将泪水擦干,在赫连瞻面前落泪只会助长他的兴致,他会被打得更惨。
他只能希冀赫连瞻少打他一点,他还要去先生那里,他答应先生的事情要做到,先生生气了,要去哄,他一直记住的。
赫连郁伸出舌尖屈辱地顺从赫连瞻的命令,头顶传来讥讽:“真像一条狗啊,温少傅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
“贱奴是太子哥哥的狗。”赫连郁抬头讨好地笑着。
“真恶心。”赫连瞻一脚踹了过去,赫连郁在踢远了一些,忽地他看见一个手帕从赫连郁的怀里掉落出来。
赫连郁显然也发现了,嘴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将手帕想要收进怀里,只是手被人恶狠狠地踩住。
赫连郁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赫连瞻俯身捡走,这条手帕就是寻常的白色手帕,十分素净没有任何绣上的花纹装饰,他低头嗅了嗅,随即嫌恶地扭了扭头,一股子铁锈般的血腥味,令他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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