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2 / 2)
那小劁莺倒是机灵得很,次次都躲过,从鹦哥的食盒里叼鸟食。鹦哥呆里呆气只晓得扑闪翅膀,嘎嘎地叫得欢畅:“小尿片子——小尿片子——”
杪夏气得转着圈追着拍小劁莺,嘴里也不闲骂着:“生!生!叫我捉到了做成烤鸡!”
两鸟一人倒是斗得热闹。
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孟春收了碗,递了书袋给她,两三句就把她揣着的疑问回得明明白白:“那边一大早说是病的起不来,老爷夫人过去瞧了,说给书院告一日假。”
苏雨砚缩回脖子,摸摸鼻子“唔”了一声,有意无意地问:“不晓得犯什么懒病呢?”
孟春摇摇头,低声说:“不晓得,大夫还未到。”说完端着空碗出去了。
苏雨砚接过书袋,边往府门外走边琢磨。
不对啊。
昨夜在雨化阁见小邪仙时,他还甚有精神地奚落她学业太差,又振振有词地拒绝替她写课业……她心里琢磨了好几圈。
犯懒想逃学!
装病这招她都用烂了,不爱说话的人心里头弯弯绕绕多得很,狡猾得让你防不胜防。
不成,她要去、揭、穿、他!
苏雨砚脚步一顿,立时转了个方向,拐个弯跨上去雨化阁必经的游廊。
正巧就和黑沉着脸的苏之耀打了个对面。
她软塌塌地叫了声“爹”,苏之耀抬头。
嚯哟!
真是,整个爹都愁云惨淡的,瞧他脸上阴云密布的。
看来……她爹信了他的邪!
苏雨砚当下手一抬,捂着肚子哼唧:“嘶……爹、爹,我去瞧瞧归儿和我的症状是否一样,昨夜我俩都吃了褚巧稚那丫头的点心……对!一定是点心有问题……”
苏之耀踹她一脚:“滚去书院。”
雨化阁。
卫鞘等人围着床榻上昏睡的梅静臣,一个个焦急万分“陈敛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未将荀先生带来啊。”
众人正着急着,床尾旁的一块地砖突然动了,地砖被人从地下取走,露出黑漆漆的缺口。
紧接着,并不相邻的地砖一块一块被人从地底下取走,直到露出个能过人的洞来。
若是苏雨砚在场一定会认出来,这是萧家的手法,与她那夜在鱼骨巷查私盐时搬狗洞的手法如出一辙。
堵洞时便藏着窍,砖块大小不一且相互卡死,堵得平平整整与周围的砖无丝毫差别。往外取时,需按照堵洞时的顺序才能取得下来。
陈敛从地道里翻上来,伸手将下面的人拽上地面。
“是荀先生!”众人急忙给荀策让出条道来。
荀策上前探了梅静臣的脉,终于松了口气:“不急,还是老样子,公子身上的雄蛊感应不到雌蛊便发作一次,待我施针压制便好。”
荀策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银针,娴熟地扎入三处穴位,针下滞涩,他皱起眉。
过了会儿,梅静臣悠悠转醒,感到身上冰凉湿透,再看到面前的荀策,醒悟过来:“我睡了多久了?”
卫鞘红着眼眶:“自发现为止半个时辰了。”今早叫不起公子,一摸额头才感到手下尽是冰凉的汗,不敢想到底已发作了多久。
荀策锁着眉,一手掂须,想了半晌才对梅静臣道:“这几次发作都如此剧烈,可见……雌蛊寄体不大好了……”
梅静臣霎时一怔,问:“何为不大好了?”
荀策道:“这合欢蛊的雌蛊寄体若是男子,发作时,雄蛊雌蛊同时发作,雌蛊所寄的男子之体承受的苦痛更甚。”
他顿了一下,又道:“已经二十年了,苏照归怕是快撑不下去了,要重新另寻雌蛊寄体了。”当年萧大娘子寻遍数人,只有苏照归能与那雌蛊相合,若要再找雌蛊寄体,却不是件容易事。
苏照归不知还能再撑几年呢,若雌蛊没了寄体,这雄蛊发作便会使公子……毒发身亡。
荀策叹息:“公子为何一定要来扬州?雄蛊与雌蛊离得太远便难以感应,这一路上咱们离秦州越远,这雄蛊发作次数越多越凶猛。洪明顺这次撵咱们到这扬州城不安好心,定有后招。”
荀策瞧了眼公子神色,又道:“若是为了盐引却很不必来扬州一趟,当年萧大娘子将苏照归留在梅家作为雌蛊寄体,这十几年来苏之耀将北延帮完完全全交于公子,从不敢有二心。”
他缓缓捋着胡子,闭上眼又睁开,盯着梅静臣:
“是因为小阎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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