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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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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和清祀都抬头看着她。

她摸摸鼻子,目光朝两旁虚无地游走了阵,又转眸虚虚地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淡定道:

“我让孟春给你房里送了药膏,你在膝盖上涂些,别落下病。”

清祀侧着身,一只手还撩着挂帘,眼中似乎有些笑意但又瞧不真切:“多谢了,少爷早些休息。”说完便离开了。

苏雨砚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他总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脊背永远都是瘦削而笔直。

“总穿的这么寒酸,倒像是我多不尊师重道似的。”她既生气又无力,恨恨的喝口茶,“这硬骨头。”

她又心虚地睨了孟春一眼,作道:“咳,你说我刚才那句话,就是怀疑他的那句哎,也不是怀疑啊!就是、不过是随口问了句他有没有骗我而已。我这句话说重了嘛?他用得着生气么?!”

孟春叹口气,拿过她手中紧捏的茶盏:“喝茶醒神,当心夜里睡不好。”

门外忽然远远的传来杪夏的喊声:

“清祀呀,季秋早上穷急吼吼熬的姜汤你为甚没喝啊?你这个人哦真是死形不喝唠走!季秋刚知道了,他生气了呀!你看你哦鬼六三枪的,但娘娘怪怪走头六怪”

“孟春给你房里送药膏了呀?你一定用起来呀!为甚不用呀?你以后瘸了假好呢”

“跟谁置气呀?你理一下我呀”

苏雨砚生无可恋地向后一靠,觉着今夜就算不喝茶,她夜里也不会睡得安稳。

夜半微凉,月色入纱窗。

院内杳杳无人,本是雨过清凉好入眠,但今夜却不止梅静臣一人无法入眠。

苏雨砚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从枕下摸出那本《诗经》。

她上半夜已经翻过一遍了,这会正好又可以凑着透过纱窗的月亮光来来回回的瞧。

她并没有看书的内容,只是在全神贯注地研究这本书的线装。

只有印制善本书的时候才舍得以清水丝线订,而她手中的话本却用了清水丝。

且这手中的下卷比她书柜里的上卷要厚得多。

月华偏西,月亮光打到她翻起的那一页,留下一道雪泠泠的月影,停在这页纸上透不过去。

夹层!

她一个鲤鱼打挺径直从榻上弹了起来。

她找来了从前做的细铁钩,点了盏灯凑在烛火前,将藏在装订眼中的线头一点点勾了出来,将线头解开,顺着装订时的顺序,将丝线慢慢抽了出来。

把这本书拆开了。

她仔细地查看每一页,将有夹层的书页挑出来。

夹层并没有黏贴封口,她小心翼翼的将夹层里的纸取了出来。

屋里烛光昏暗,但她看得清楚上面的字迹。

初夏雨停夜寒凉,而她却惊得一脑门冷汗。

这是《折梅戏集》下部残卷!

震惊之后,心里百转千回的琢磨了好几圈,转念心中冷笑。

这个怪兮兮的坏小子啊,贼精贼精的,在鱼骨巷就知道她的身份却不道明。

今日他定是一开始便计划好,故意引她去翻这本《诗经》,直到她今夜从书中找出下部残卷,便可彻底打消对他嫡长子身份的怀疑。

真是好计谋啊!

幼年时祖母对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归儿,那《折梅戏集》是我兄长萧念所写,人人都说这本书藏着萧家的改朝换代之能,谁又能想到,这书竟会被放入出嫁女的嫁妆里?兄长早看出来萧家的荣华不会长久了”

祖母半躺在弯腿雕花罗汉榻上,头戴金束发冠,比男子的束发冠还高,她不让别人称她苏老太君,只肯冠娘家姓氏,从来只许人唤她“萧大娘子”。

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太能认得清人,总攥着她的手说:“归儿,我们离开秦州时将下卷留给了你,我把上卷藏在你爹书房太师椅的地砖下面。”

“书房墙上悬着把紫金钢刀,那是你舅公的刀,斩金断玉,削铁如泥。你用那刀将地砖劈开,把上卷拿出来。”

“你和你妹妹一道儿研读,让嫣儿多些本事傍身。这天下的男子大多都是白眼狼,眼瞧着你娘家散了,便另娶新欢,千万让嫣儿睁大眼睛。”

“归儿,这事万万不能外传!连你爹也不能告诉……”

祖母到死都不肯去应天的苏家老宅,最终还是苏之耀将其棺木留在扬州,葬入了素草寺后山上的萧家祖坟里。

下部残卷,那小子护卫所用的紫金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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