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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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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砚刚打定主意,准备钻回墙外远离是非之地,却瞧见对面护卫围住的圈豁然开了个口子,有个人走了出来,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

苏雨砚定睛一瞧,是个着青衫素服的俊雅少年。

身形消瘦,身姿欣挺,隽雅的五官笼着一层清霜烟雨,瞧不真切。

原来这些护卫保护的竟是这样一个少年,她心想,仿佛山峦黛色,雨后云烟。

少年向着自己这边施了一揖:

“在下从秦州来,到扬州寻亲的,刚进城便有贼人觊觎在下所带家财,被逼迫至此处,方才下人多有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说完又敛袖一揖,直起身时眼眸轻抬,那目光仿佛隔着云山雾海看了过来。

秦州

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苏雨砚隔衣摩挲了下左肩微痒的伤疤,咂摸了几下,目光又扫向那少年。

忽然觉着他的眼神像是透过自己在寻着别的什么。

月色下少年一身青衫磊落,瞧着倒很是顺眼,苏雨砚缓了声搭腔:

“唉,真是不凑巧,我们只是抄个近道,没成想竟遇到这等事,你是从秦州来的?不知你来扬州寻亲是寻哪户人家?”

她一面与少年攀谈,一面留神着身后苏家护院已全数进来巷中,心中顿时有了底气,边聊边打起了哈欠,折腾到半夜确实有些乏了。

“我来扬州找的是”梅静臣忽然抬眸看着她,轻声道,“苏总商,苏之耀。”

“咳、咳!”苏雨砚哈欠打到一半就呛住了,她顾不得别的,边咳边提着灯笼三两步走到少年跟前。

梅静臣说完垂下眼眸,瞧见一双丝履走近了,小巧玲珑,像是一双女子的脚。

丝履停在自己面前。

她抬起手,托着灯笼杆举得更高些,衣袖间蕴着的甜腻合欢花香如同她这个人,一股劲儿扎到梅静臣心里。

他的心暗自舒展开,眉眼少了几分雾气。

“你确定你找的是我……呃,苏总商?”

少年只比她略高一些,苏雨砚凑到他眼前,挑着眉,眸光不转地审视他。

“正是。”

月华如练,他白净的脸上眉目如画。

他眼眸半阖,月色歇在纤长的睫毛上,在眼梢牵出三分清霜,不染凡尘一般,倒是他右眼睑下,一颗针扎似的朱砂痣在眼尾点上绚烂的桃花色,压倒了三分萧瑟,终是染了人间烟火。

苏雨砚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他的长相与自己有相似的地方,轻声道:“你从秦州来,可识得一个人。”

她的目光却不错分毫地盯着他,问:

“你可听说过苏照归?”

长巷中,远处瑟瑟风声惊起铜铃阵阵。

他抬眸看了过去。

夜色深沉,重重光影都溶在他眼眸敛合之间,眸深似海。

“听过。”

许多年后,苏雨砚才明白,无论宦海浮沉也好,前世今生变迁也罢,这世间却总有一人越过山海,颠倒乾坤,只为执着那早已断开的缘分,却是她如何都无法绕开的。

……

八字胡被梅静臣的护卫挡住看不到巷子尽头的情形,这半晌听了个大概,那头似乎来了两三个过路人,不足为虑。

当下桀桀一笑,喝声道:“无论是谁,今夜都给我把命留在这里!对面新来的,要怪就怪自己运道不好,要给这小兔崽子陪葬!”说完就率部下与梅静臣的侍卫缠斗在一处。

苏雨砚听得少年的回答,刚准备再问他,便被那贼人大呼小叫地打断了。

她扬了扬眉,扬州城内竟有如此猖狂的蟊贼?

梅静臣看向苏雨砚,只见她站直了身子往远处一张望,嗤笑一声,语调清浅:“且放宽心,他自己找死呢。”身影一晃,越过自己朝后面走去。

苏家护院们立时将她围住,随她向前走。

曹元宝凑到护院围成的人墙中,扒出个缝儿在那张望。

月光将一切都照的清亮。

曹元宝打眼一瞧,惊在当场:“怎么是你?!”

急忙扭头喊道:“阿砚哥快过来,是刘家的护院!”

阿砚。

梅静臣在唇齿间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有出声,同他在心中默念过的千万遍一般。

八字胡循声一瞧,认出了打遍扬州的苏家护院,扬州小阎王的名头他一进扬州城就听过,顿时一抖。

苏雨砚瞅了几眼领头那人脸上的八字胡,在脑海里翻了半天也没想起一星半点,问:“你不会认错了吧?”

曹元宝激动地抖着手指着八字胡,肯定道:“刘家在我家引岸背地捣鬼,这十多天我每日跟我爹去刘家对账,他家的每个护院我都认得,绝对错不了。”

这事苏雨砚是知道的。

引岸是盐商立足之本,各家只在自家引岸行销。

刘家不仅侵占曹家引岸,手还往苏家伸。

少年的护卫所持刀刃在月光下紫光溢流,紫金刀光在她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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