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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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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陆纹丝不动,只道:“属下该死。请殿下降罪。”

这是聪明的做法,换作是肃王府内的其余仆从,如涉此局,也会与他一样。

可他反应如此,叫阿萝看去,只觉困惑。

她听不懂越语,不知魏玘与秦陆说了什么,只看见秦陆本要扶她、却突然收手跪地——瞧那模样,和杜松很像,是对魏玘又敬又畏。

这感觉好奇怪,令人如坠冰窟,冷意沁满肺脏。

阿萝转眸,望向魏玘。

魏玘眼中无笑,目光寒凉,聚向秦陆,仿佛蝰蛇紧盯着弱鼠。

可他仍道:“如何?”

——是在问阿萝。他依然觉察了她的视线。

阿萝抿唇,莫名有些紧张。

她绞紧裙面,驱走怯意,才道:“子玉,你不开心吗?”

魏玘眉峰一挑。

他经过秦陆,来到阿萝身旁,道:“现在没事了。”

说这话时,他低目凝她,眼里终于含笑。迟暮的残光覆过眉宇,中和了原先的薄冷。

阿萝看着他,感觉他似乎又变了,比方才更好相处。

她抿唇,道:“你真奇怪。”

魏玘不应,只眼风一扫。

身后的陈敬当即会意,向秦陆横眉呵斥道:“还不退下!”

秦陆称是,应声而退。

阿萝目睹全程,下意识追看秦陆,尚未见人走远,忽觉小臂一紧。

“起。”

魏玘的气息近在耳畔。

阿萝这才回神,去借臂间的力道。

几日前,他还需要她搀扶,如今却已格外稳健,再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唯有一股清苦的药味,萦绕他周身,因二人距离相近,被她嗅到——很陌生,与她为他调配的药不同,应当是大越独有的药草。

阿萝眨眼,道:“你找医者诊治过了吗?”

魏玘嗯了一声,扶她起身。

肃王府内设有良医所,常有太医当值。来后花园寻她前,他已找太医诊过,换上了新的敷药。

阿萝点头笑,唇角凝起梨涡。

在她看来,这是好事。她想自己只读医书、很少治人,要论医治水平,总归比不过真正的医者。若有人能照看魏玘,往后她要远行,就不会一直担心他了。

“那就好。”她道。

魏玘打量她,道:“杜松没跟着你?”

阿萝摇头:“没有。”

魏玘沉默。

阿萝发觉他目光深晦,与离开巫疆那夜很像,一惊,道:“你……”

魏玘看她,似在等她继续。

阿萝又摇头,道:“无事。”

她原本想问魏玘,是否会惩罚杜松。可她记得,上次这样问时,魏玘未置可否,杜松却掌掴起自己,场景历历在目,令她心有余悸,此刻也不敢再提。

隐约之间,她感到自己越发不懂魏玘,攀着他的手也不由收紧,好像她若不这样做,他随时可能变成一团雾,叫她再也看不明白。

发觉阿萝力道加重,魏玘不露声色。

他读出其中的困惑与惊惧,很快,为之找到了解答——她从未出过小院,眼下来到肃王府,人生地不熟,心生胆怯也并不奇怪。

看来,往后得常来陪她。她很讨喜,他可以多疼她一些。

魏玘反掌,扣住那只小巧的手,五指内锁。

“走。”他道,“送你回寻香阁。”

阿萝还没回神,已被魏玘牵走,离开湖畔,踏上了后花园内的石板小径。

“等等,子玉。寻香阁是什么地方?”

魏玘步伐稍缓,回头看她一眼,道:“杜松没告诉你?”

阿萝沉默。她又被丢入了相似的境遇。

这一次,她垂眸,小声道:“告诉了。”

“杜松都告诉过我,是我忘记了。”

魏玘不语,双目微眯,打量她——视野中,少女身形纤细,双唇微抿,鸦睫浓垂,雪颊也泛着薄红,显然十分心虚。

他笑,像提起兴味。

“骗我?”

阿萝身子一颤,没有回答。

陈家丞跟在二人身后,听见魏玘这话,不免提心吊胆。

自开府起,他受任家丞、侍奉肃王,至今已有六年,最清楚贵主的性子——喜怒无常,工于心计,最重忠诚,睚眦必报。

这来路不明的巫人女子,怕是仗着自己有肃王的几分宠爱,竟敢欺瞒肃王。

他只想,阿萝若及时认错,兴许还能免受责罚。

果然。只听少女细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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