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1 / 2)
聚餐的地方是一家叫作“破烂”的酒吧,别致中透着中二,任庭开的。
酒吧二楼是vip客户专用区,开业之初任老板就给他们专门留了一个包间,不仅提供餐厅服务,还包括k歌等一系列特殊待遇。
向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这会儿已经跟林子昂喝嗨了,正一边喝酒一边唱歌。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
纪时安刚推开门的瞬间,林子昂握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的喊麦声就不由分说地滔滔扑面而来。
走音的高音顿时热热烈烈地扑了纪时安一脸。
纪时安脸色生无可恋地僵了两秒。
早知道应该让顾晏恒走前面的。
握着麦克风摇头晃脑的林子昂唱到兴头上,显然非常忘我,手舞足蹈的躬身扬手,一转脸看到门边的纪时安和顾晏恒,伸手往他俩的方向一指,盯着他俩十分动情地把后半句歌词续上了:“不、说、话!!”
“”
纪时安鸡皮疙瘩都被他吼出来了,她下意识扭头往后,顾晏恒的脸色也十分一言难尽。
林子昂嚎完这句还想接着,被已经受不了的任庭一把把歌切了。
他只好举着麦克风,领导发言一样不满吐槽:“还以为你俩自己潇洒去了呢,这么半天不来。”
向瑶正准备给纪时安打电话,闻言看向门外,朝她招了招手。
“时安宝贝,我在这!”
这会儿桌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纪时安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她在向瑶旁边坐下,随手捞了瓶开好的酒,问:“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向瑶是那种无论喝多少都只是微醺状态的酒量,头脑清醒得你说什么她都能很快放应过来,但行为就明显能看得出带上了酒意,尤其是当老师这几年,但凡有时间喝酒的,醉酒后像是飞出笼的鸟,特别放飞自我。
纪时安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每次这个问题向瑶都只会有一个答案。
“不多,”果不其然,向瑶比了个伸手比了个数字:“就三瓶,开开胃,我还想等着跟你一起吃饭呢。”
他们几个下午吃了饭直接转场过来的,所以这会儿就纪时安没吃,任庭让服务员先上了两份招牌小吃,然后拿了份菜单过来叫她:“时安,看看想吃点什么,让人给你做。”
“好勒,老板大气。”
纪时安早饿了,高高兴兴接过菜单,林子昂那边又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纪时安旁边一顿指指点点:“我也勉为其难再陪你吃一顿,给我勾这个、这个、这个、还要这个。”
“老顾刚才也没吃,”纪时安还没勾完,又听见他回头叫了一声:“老顾!”
顾晏恒在旁边小吧台的高脚凳坐下,手里握着酒杯,闻言朝这边看了一眼:“你们看着点。”
纪时安干脆把菜单塞给林子昂,林子昂也懒得选,最后一通勾勾画画点了满满一桌。
酒吧的包厢是双阁的,唱歌的ktv旁边吃饭的小阁由一扇镂空木质墙隔着,等菜上来的时候几个人便转到了隔壁。
圆桌位置挺大的,纪时安和向瑶挨着坐,几个男生则比较随意地挑了方便的位置坐下来,顾晏恒最后落坐,刚好在纪时安对面,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吃到一半。
林子昂撑着桌子站起来:“今天是给老顾洗尘,大家还没碰一个呢,我发现你们这群人现在真是一点不积极啊。”
他端起杯子朝着顾晏恒,说:“本帅哥先来——老顾这次回来呢就别走了,你要是再走又是不知道几年才回来一次,你心狠,到时候哥们二胎了怕是都没机会再见你一面,你呢,就留下安安稳稳的,要是有什么合适的女孩,哥们也帮你留意一下——”
说到这他自己也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圈桌上的人:“唉不对,兄弟们,老顾还单着吗?”
任庭捏着酒杯抬了抬下巴:“看我们干什么,人就在这,你自己问。”
向瑶原本正在跟纪时安聊办公室里的八卦,纪时安正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话两个人顿时八卦也顾不上聊了,一脸吃瓜的表情看了过来。
纪时安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忐忑。
一直以来顾晏恒的感情问题就是他们几个人中最神秘的一个,从上学那会儿就是这样,他不想说的任凭谁都没办法让他开口说一个字。
所以这个话题每次有人借着酒劲不要命地问起来,大家都非常好奇的。
喝了酒的林子昂不怎么怕死:“你不会真的跟洋妞好上了吧,老顾?”
几个人一时都盯着顾晏恒,等他的回答。
刚才为了所谓的氛围感,林子服务员只让人打开了角落的壁灯,隔壁的唱歌设备没关,五月天撕心裂肺的情歌混合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从镂空木质屏风细细密密地传过来。
顾晏恒靠着椅背,他似乎是没怎么倒过来时差,这会儿整个人显出一点慵懒的倦意,闻言轻轻抬了下眼,他坐的位置背着光,灯光七彩斑斓从他脸上掠过,身后靡乱又显得廉价的灯光背影在他一身的冷感下好像都瞬间被拉高了几个档次,偏偏他又好像高高在上地与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顾晏恒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对面收回,从鼻腔里懒散地“嗯”了一声,一说话还是那副没腔没调的模样,冷冷淡淡地开口:“她们现在凑一块估计还能开个国际会议。”
这样的话换一个人说,林子昂肯定第一个就要看不惯地跳起来:这他妈谁在这儿吹牛逼呢。
但顾晏恒就是有这种气质,无论多不可能的话,只要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就有让人一时分不清真假的能力。
“真的假的?”
林子昂怀疑地用眼神扫视地在每个人身上询问了一圈,任庭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
纪时安的心跳被他那个若有似无的“嗯”轻轻砸了一下,没怎么听他后半句,小声地轻啧了一声,心情有些许复杂地收回了视线。
这时有服务员敲门送来水果和冰淇淋,向瑶将纪时安从位置上拉了起来:“陪我上个厕所。”
洗手间在两侧走廊的中间,这会儿二楼没其他客人,向瑶进了隔间,纪时安没进去,她刚才喝了几杯,这会儿酒劲上来有些上脸,脸颊到耳垂的地方连着一片很浅的绯红色。她弯腰拍开水龙头,用清水洗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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