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赵奉云双手撑在书案上,直视着萧弈的双眸,浅淡一笑。
萧弈一向平静如止水的凤眸中掠过一丝波澜,就在那微小的波澜下,迷离的欲念在暗处翻涌,升腾。
门窗皆是紧闭,屋内显得沉闷灼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悄悄爬上心房,轻轻地撕咬着、啃噬着人的理智。
赵奉云状若不经地捡起桌上那枚鎏金球,两个铜铃铛也跟着叮当作响。
那声音像个凿子一样一点点凿进萧弈的心中,他们所有说不清的、纠缠的欲望都与这两枚铜铃铛有关。
“首辅大人还记得这香气吗?灵虚殿,神像前,首辅可曾彻夜焚香诵经?”赵奉云绕道书案后,在萧弈身侧俯下身来,贴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萧弈没有回答,眸色愈发暗沉。
赵奉云轻笑,声音更低了些,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隐秘的诱惑,“那首辅又是否记得,在神像前曾经与我……”
赵奉云话未说完,萧弈就倾身压上来,将她抵在墙上,旁边的烛台上,烛火也跟着摇曳。
赵奉云没说完的话尽数被吞没,含混在二人相贴的唇齿间,化作破碎的呜咽声。
萧弈狠狠抓住她的手腕,扣在墙上,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赵奉云手腕被猛地握住,吃痛地松开了手,那枚鎏金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凌松香凛冽的香气弥漫开来,仿佛又回到在灵虚殿的那个夜晚。
这个粗|暴的吻让她渐渐喘不上气,霜雪一般莹白的脸上泛起了潮红,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长睫轻颤,惹人怜爱。
“你,你,放开我,”赵奉云双手被扣住,只得轻轻扭动腰肢,想要挣脱。
“别动。”萧弈声音低哑。
赵奉云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就不敢动了,抬起水雾迷蒙的媚眼望着萧弈,眼尾还染着一层薄红,原本明艳妩媚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涩。
“你,放开我。”赵奉云颤声道。
萧弈俯下身,撩开她耳边碎发,低声道:“不放。”
他另一只手揽上赵奉云柔软纤细的腰,往怀里一带,俯身吻上她光洁白皙的脖颈,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她颈侧索取着属于她的香甜气息。
“赵奉云,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今日来,真的是有事要与你说。”赵奉云手腕用力挣了挣。
萧弈松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赵奉云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道:“郑邺,他现在不能死。”
——
坤宁宫里,香气沉沉,珠帘不卷,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惨淡地照进了殿内。
寝殿里那张三进雕龙凤金丝楠木拔步床上,吴皇后倚在秋香色缠枝莲纹软枕上,身上只穿了件白色寝衣,面容憔悴,愁容不展。
张贵妃也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穿着一件素净的鸦青色对襟褙子,下衬月华百褶裙,脸上薄施粉黛,不显张扬。她坐在旁边,拉起吴皇后的手,劝慰道:“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妹妹,你哪里知道本宫的难处?芷儿的事,你也知道,她不懂事,一心想着铲除赵奉云,替她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报仇,竟然想出了这种馊主意,结果现在赵奉云毫发未伤,她自己却清白尽毁,被皇上逼着嫁给郑邺那个粗陋不堪的武夫,你让我如何不伤心?”吴皇后说到伤心处,捂着胸口,脸色愈发难看。
张贵妃从孟嬷嬷手中接过绞干的绢帕,替她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叹道:“说到底,还是这个赵奉云不安分,暗中捣鬼,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吴皇后空洞的双眼渐渐积聚了几分精神,“是啊,这些年是我大意了,以为没了冯氏,赵奉云和她那个半死不活的弟弟撑不了多久,疏于防范,才让她有了机会反咬一口。”
“皇后娘娘,臣妾说句僭越的话,您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这两个孽障。”
吴皇偏头望着窗前那个金丝鸟笼里正在长着翅膀啄羽毛的金玉翠尾雀,道:“本宫也是悔之莫及,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贵妃顺着吴皇后的视线看去,道:“世上的事,只要想做,总有法子,臣妾心中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咱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就如同姊妹一般,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尽管说便是。”吴皇后说着便吩咐孟嬷嬷去沏两盏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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