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子(2 / 2)
“啊!”汪彤吃痛,哐哐哐水囊落地,陶楹开心了,弯了弯眼睛,粉唇微张:“哦?我也不是故意的。”
汪彤深吸了几口气,狠狠拂袖而去,背影像是炸毛了一样。小伎俩,陶楹挑眉。
她扭头瞧着躺在泥巴里的两个水囊,哈哈,都没有水喝了。草原上的牛羊咩咩叫,嘈混合着月氏国的歌曲小调,浑厚的嗓音响彻在草原。
陶楹叹了口气,折了根地上的野草随意地把玩,她懒懒靠在树荫底下,四处张望,用过午膳的奴仆宫女都已经横七竖八躺在草原上,疲倦地休息着。惟有钟瑾一步一步检查着车队,从后往前,姿态潇洒。
他的肤色在阳光下透到发光,身材硕长挺拔,白色的衣袍翻飞,恍若天山山脉的守护神明,飘然若雪。
陶楹兀自咽了咽口水,心痒痒从袖子里找出竹叶本本来,捏好炭笔,她撩起眼皮觑了几眼 ,线条勾出钟瑾的优越身形,颌骨分明的脸庞,黑漆漆般的眸子,凉薄的唇,一点一点被她刻画在白纸上。
草原的风拂过,草尖全往一边倒去,陶楹的发丝被吹得往上飞舞,她低垂着小脸,神色认真,浑然不知画中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公主。”
钟瑾冷冷负手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寒凉的嗓音轻唤。
陶楹僵了,默默无语关上了竹叶本本,塞进袖子,最后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佯装淡定:“怎么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出钟瑾扯唇的傲慢模样,他轻蔑地开口:“匈奴人混入了车队里,公主还请警觉些,兴许是冲着你而来。”
听听,这说的什么鬼话?
匈奴人混入了车队里,关她陶楹什么事,又不是她大晚上不睡觉,带人灭了整个使者团,笑话…
不过,该苟命的时候,不管信不信,还是得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陶楹郑重其事的点头,拍拍裙摆站起身来:“我觉得你说的对,你本公主现在命令你立刻马上把那人揪出来杀掉,就地正法。”
陶楹心有戚戚地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眼风迅速扫过面前挂着一副斯文峻雅面具的钟瑾。
他薄唇微勾,一侧弧度翘起:“恕孤直言,做不到。”
“一千人的队伍,车队长长,木箱杂物车众多,又无名册登记,匈奴人擅长伪装,无所不用其极,哪有那么简单。”钟瑾微眯着凤眸,一字一句顿道。
他忽而露出点好整以暇的笑意来:“公主,可要小心点,他伤不了孤,公主可就不一样了。”
陶楹皱着小脸,心里怒骂钟瑾伪君子一万遍,这话语是多么的招人仇恨,她干巴巴笑着:“原来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只无所不能呢,也不过如此,很弱。”
‘很弱’这两个字眼跳到男人的耳朵里,通常会激怒男人,并且暗自狗血玛丽苏的剧情,一般接下来都会让男主强行展示自己的性能力。
但这里是正史,陶楹挑衅的意味十足,眉间□□裸写满了不屑,她转着眸子,期待着他听到这两个词的反应,结果钟瑾面不改色,嘴角噙着笑,煞有其事地点头。
“说的对,孤很弱。夜晚靠公主巡逻保护孤。”钟瑾破天荒开起了玩笑,甚至伸出修长如竹般的指骨想要拍一拍陶楹的肩膀,他瞧着眼前这娇小瘦削的肩膀,仅仅只有他的半臂宽,抽了抽嘴角,倏地放下手。
不拍了,等着把小公主拍哭,还要哄。麻烦。
钟瑾转身扭头就走,阔步潇洒。
陶楹呼出一口气,额前碎发飘起,她握了握拳头,真的个狡猾奸诈的男人。她舔了舔唇,侧目又望见那两个脏兮兮的水囊,眼珠子一转,坏心思渐起。
钟瑾步伐矫健,踩在脆生生的草地,面无表情望着远处,身后传来裙摆划过草尖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敛眉,没回头。
草原上一望无际的绿,陶楹在后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做贼似的放慢脚步。钟瑾扯唇,笑意嘲弄,大步向前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之前的马车被交易给汪彤,如今在月氏国又搞了辆富丽堂皇镶嵌着月光石的檀木大马车,细软坐垫一应俱全。
他停在马车前,背对着陶楹,语气淬了冰:“走开,孤不喜欢有人打扰。”
陶楹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还是掐着嗓子糯糯:“我想要喝水。”
“呵,”钟瑾险些被气笑:“公主当孤是你的奴才,你要喝水来找孤?”
陶楹挑眉,在心里答道,那可不就是嘛。
小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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