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作(2 / 2)
她粉嫩的指尖点在窗棂,嘴角撇了撇:“不答应就……”算了。陶楹靠回车厢上,游记扔在案上,被阴影盖住。
半晌,窗外都没有动静,陶楹百无聊赖玩着指甲,钟瑾忽然控着白马疾奔,耳边带来一阵马的嘶鸣风的呼啸而过,书上阴影也刷滴褪去。
她愣了愣,快速扭头朝窗户看去,空空如也。人确实被她赶走了,漂亮的白马跑得飞快。
真是的,这样搞得她好像很恶毒似的,明明就是他先挡住光线的。陶楹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完全没了看书的意思。
车厢猛然一停,轮子陷在沙子里,队伍也都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陶楹掀开车帘,画道摆着手下了马,她循着画道的方向看去,荒漠里出现了一座小型绿山,旁边立了个石碑,思乡山。
她吸了吸鼻子,这是要干嘛?
“公主,画大臣请你过去。”玉枝垂头行礼。
陶楹应了声,姿态轻盈跳下马车,系在腰间的佛铃叮当作响,她踩在松软发烫的沙子上,往四处看了眼,汪彤也被叫下了车。
“画大臣,这是要干什么?”陶楹甜甜发问。
汪彤鄙夷地皱眉,连这儿都不知道。
“此处是你姑母,也是皇上的妹妹文若长公主十年前经过的地方,因太过思念西楚,便在小山处以泪洗面,将这山名字唤做思乡山。”画道摸着胡子感慨。一晃又十年了。
陶楹无视一边的汪彤已经泪眼婆娑地用帕子抹泪,不解地哦了声:“所以下来就是说个故事嘛。”
汪彤呜呜咽咽,我见犹怜:“公主…你不觉得思念…之情泛滥…么?我……好想家人……”
画道点头,瞧着哭得凄楚的汪彤,赞叹:“汪彤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山高路远,看到此处,惟有怀念故人故乡。”
“我十年前送文若公主来此,她泪流满面,十年后我再次踏上这条路,柔新公主……”画道抹了抹眼角的泪,皱纹折在脸上。
陶楹淡淡觑着两人的动作,丝毫没有半点思念之情,所以她僵着脸对上了画道的目光。
“我要不要也随便哭一哭。”她真挚地发问。
画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拍着胸口,觉得头顶的太阳无比眩晕。
噗嗤一声,凑热闹的次须弥捂着嘴巴笑了出声。
“公主要不要催泪神器,我这里有一株药材,保你满意。”次须弥拍着胸口表示。
钟瑾冷冷敛眉,陶楹先是快速扫了钟瑾性冷淡的脸,再移开目光,瞅着头顶几根草的次须弥。
头顶几根丑不拉几的草,这位男子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北疆神医了。
“可以,本公主勉为其难试试。”陶楹伸手。
次须弥开心了,从腰间挎着的布袋子翻翻找找出一颗干瘪的草递了过去,陶楹捏着草的根柄,左右看了两眼,平平无奇,真普通。
“怎么用?”她闻了闻这株草,只有一股泥土味。
“放到眼睛下扫一扫。”次须弥兴高采烈地做着动作,又瞥到钟瑾,稍微收敛一点,梗着脖子看着陶楹。
陶楹照他所言,轻轻用草在两眼上扫了扫,强烈的刺激使眼眶发酸,瞬间掉出大滴泪珠来,哇,好神奇,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我爱家乡,我爱故土。呜呜呜呜……”陶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思乡山,扯着嗓子抽泣,晶莹泪珠在她脸上滚落。
“…嘤嘤嘤……故乡也爱我……”汪彤被她这嚎的一嗓子给震住,泪都停了。
画道很是满意,招手来了四个书写国史的执笔文官,快快,把公主的事迹记录下来。
四个文官一看,一听。咬着笔头刷刷写到:新公主,心崖宽广,为民为国,感人至深。于思乡山长泪满襟,可歌可泣。
陶楹泪眼朦胧,簌簌泪珠一串串往下掉,她双手都被自己的泪给抹湿了,黏糊糊的,哈哈,顶着满脸泪,她倏地转身踮起脚尖冲着画道问。
“好了没有?”
嘤嘤嘤,哭到停不下来了。
她抽泣着,钟瑾冷嗤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陶楹头顶问号看去,他眼里是明晃晃的嘲弄。
尽管他一个字没说,可陶楹就是看出了他眼底写着两个字。
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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