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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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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被温暖包围,许听韵渐渐觉得暖和起来,僵硬的身体也舒缓过来了。

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家是不是不让你吃饱,这么高的个子抱起来怎么这么轻,还没一个小孩儿重。”

许听韵咬着唇,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只有喉结滚动,许听韵慌忙瞥向另一边。

一定是谢昭身上太热了,她现在浑身燥热。

谢昭嘴上没停,一直在叨叨许听韵很瘦,要在见奶奶前怎么给她补补。

又提到了一会儿怎么悄悄回去,像是一直在自说自话,也不用许听韵回答。

许听韵听着听着,身上倒是放松了下来,也不再回忆那晚的可怕,思路倒是被谢昭牵走了。

她还没彻底缓过来,有点恹恹地说:“刚才你不是翻窗出去的吗,谢总怎么回去就不行了吗?”

她话音刚落,谢昭就停下了脚步。

许听韵抬头,正好对上谢昭的眼睛。她有一瞬的紧张,这双眼睛她永远也看不透。

许听韵对上谢昭的眼神时,谢昭却避开看向前方,声音不疾不徐、不冷不热:“不怕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了谢昭,许听韵垂眸,想自己下来,谢昭却没放开她的意思。

“快到了,小心掉海里。”

他这样一说,许听韵身体僵住,立马不动了。

许听韵窝在谢昭怀里,没看见他此刻上翘的唇角。

走出长廊就到了海边,谢昭倒是把她放了下来。

许听韵还穿着高跟鞋,弯腰脱了鞋子提在手里。她拎着裙子踩着细沙,和谢昭慢慢走着。

这里没水屋那边黑,许听韵没在害怕了,还停下来捡了只小螺,里面竟然爬出一只寄居蟹。

谢昭这时却没再多说什么,结果她的鞋子站在她身边,等她玩完在拉她去秋千那边坐下。

周遭静谧安静,谢昭一只手玩弄着打火机,看向远方的海;许听韵正在观察着掌心上的粉色小螺,寄居蟹正藏在里面不敢出来。

静谧下谢昭忽然先开口:“许听韵,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许听韵的眼睛还盯着寄居蟹,她也没从谢昭的语调里听出什么情绪,闷声问:“要问什么?”

是问她刚才为什么异样,还是为什么要答应和他的婚事却又临时变卦、同他商量不对外公布了?

许听韵把所有可能都想过了,抬头和谢昭四目相对,听到他问:“你小名为什么叫勺勺?”

许听韵怔住,讷讷开口:“小时候觉得韵字太复杂,我写名字时总比别人多写一些比划。当时写烦了,又觉得‘匀’和‘勺’很像,分辨不清,就决定自己叫许听勺。后来爷爷觉得有趣,家里都教我勺勺了。”

她认真说着,说到一半谢昭就偏头看她,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认真回答。

许听韵读懂了谢昭的表情,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谢昭笑了笑,没再问其他,“公平起见,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许听韵坐直身体,平静地看着谢昭,想了想。

似乎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地交流过。

许听韵看向谢昭狭长的眸子,淡淡笑了:“你不好奇我刚才为什么害怕吗?”

谢昭也笑了,“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和你结婚。”

许听韵把寄居蟹轻轻放在脚边沙滩上,看向远方的海,“商业联姻,那有什么奇怪的。许家虽然没落了,公司也被我大伯弄得不生不死,到底还是有点底子在的,起码爷爷在学术界的地位倒还是有一点的。还有我外公那里……”

许听韵顿了一下,自嘲笑笑:“外公虽然不认我,小舅舅倒是一直在联系我。我知道如果没有外公的授意,袁老师也不会收我的。从我父母去世到我在苏城上了大学、被袁老师收为关门弟子,继承了我妈妈的古琴界的名头,这些我小舅舅可做不了主的。”

说这些的时候,许听韵倒是没带着什么情绪,就像在讲别人的事一样。

她说完才发现,谢昭正在看着她。

许听韵也没说话,似乎这个夜晚总算找到了倾诉的口子,这个口子被她自己越扯越大。她讲了她小时候和父母的快乐时光、长大被大伯母教导,结这个婚是因为爷爷说他是靠得住的人,她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

她口齿伶俐,声音温柔,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一般,能让人渐渐入迷。

直到讲到她父母去世,许听韵又一次顿住,草草讲了原委,“我想我们虽然是商业联姻,以后我们也可能遇到各自的真心喜欢的人。但是现在,许家对你还有用,你对我大伯也有帮助,我们已经是、起码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情况。我怕黑、畏高,大体上也和我父母的离世有关。”

她说得诚恳,聊起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时又很冷静,似乎比一个男人还冷静。

许听韵说话的时候一直转头,也就没看见谢昭眼中几次的变化。

许听韵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着脚边的寄居蟹,它似乎露出了一个小钳子,却在许听韵看过来时又蹑手蹑脚地缩了回去。

许听韵屏住呼吸,她以为说完这些她会平静很多,但她的心脏像是被拧了一下。

似乎听到了身边一声叹气,她疼得鼻腔酸涩。

忽然,她眼前一暗,谢昭蹲在她身前,“不早了,明天还得飞回国,我背你回去。”

许听韵眼眶氤氲,扭向一边,“我会走。”

多少是有些情绪在的。

谢昭转头,忽然说:“你确定?那里好像挺黑的。”

看见谢昭的坏笑,许听韵气得不行,可想起刚才漆黑的水屋长廊,她又认怂地爬到了他的背上。

只不过谢昭这次走的是大门,门外还有一些昏黄氤氲的光,不怎么可怕。

许听韵气得想跳下来,正巧遇见管家,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许听韵小声嘟囔:“像是说好了似的。”

最后许听韵和谢昭还是没在那个房间睡,谢昭只说了句住不习惯一楼,就背着许听韵上了二楼,只不过依然是一个房间。

许听韵倒是累了,也没在乎这些。

等谢昭从卫生间洗澡出来之后,见到床上已经睡熟的许听韵。

第二天,许听韵早早就被谢昭从柔软的床上拉了起来,她起身后看见全身镜前的谢昭差点惊叫:“你怎么在这?!”

谢昭正系着领带,看过来时那个眼神让她瞬间清醒,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都怪晚餐时的那杯酒!

白天的许听韵又恢复了清冷,同谢昭一同坐包机回国时,她假装补眠,谢昭又忙于工作,两个人也没说一句话。

飞机落地,许听韵才和谢昭商量,“不然我晚你半个小时出去吧?”

谢昭无奈,凉凉地看她一眼,此时徐总助已经打来电话,谢昭马上还有个会要参加。

苏城没有机场,飞机落在沪城机场。

她记得在飞机上,谢昭说过他的会正好在沪城开。

谢昭从许听韵身上收回视线,顺嘴问了一句:“回苏城的车安排好了吗?嗯,知道了。”

许听韵推了推墨镜,矜持微笑,就像两个人不认识一样。:“不劳烦谢总了,我叫家里来接。”

谢昭忽然把自己的围巾摘下,给许听韵围好,“这儿比我想象的冷了点,走吧。”

秋风依然没有绕过江南,下了飞机许听韵就感觉到了寒冷,虽然穿着大衣,但是这里的风简直无孔不入。

许听韵白皙细长的脖子上皮肤被风一吹,微微泛红,这条围巾倒是让她暖和许多。

只是,这不对啊!

见谢昭牵起她的手就要走,许听韵觉得不对劲,忙拉住他:“谢总不用送了。”

谢昭忽然笑得不怀好意:“我也好久没见过爷爷了,你没提前说带我去,得先跟我去买点儿礼品。”

许听韵:“???”

她什么时候说要带谢昭回家了啊!

这时,谢昭的电话响了,是徐风与的。

谢昭似乎并没想避着许听韵,在她面前接通手机,还开了免提。

徐风与声音同平常并无不同,和谢昭说了车的情况和今日安排后,忽然顿住:“谢总……”

对于徐风与,谢昭似乎不像对待许听韵一样有耐心。

他蹙起眉头,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

手机那头响起了徐风与平静的声音,“机场里今天有很多记者,不过大多是娱乐记者,应该是有明星回来。我会派人去接您和、夫人,避开人群。”

许听韵杏眼睁大,她满耳只听到了三个字——

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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