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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山水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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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悦笙本能伸手拉住,男人瘦削的身体便砸在她怀里。乐悦笙皱眉,男人的体温隔过薄薄的中单熨在她心口,乐悦笙心中一动,手背往他额上一贴,滚烫。

他在发烧。

男人蜷在她怀里,大张着口用力喘气,胸臆间隐约有鸣啸之声——明显是溺水引发的肺部炎症,古代的医疗条件,说不定这一下过不去,人就没了。

好在这地方还有归元神功这个bug。

乐悦笙别无选择,只能推他起来,脊背对着自己,竖起手掌慢慢前推,抵住男人脊心,归元真力从灵台源源涌入。足足一顿饭工夫过去,乐悦笙撤掌。男人昏得人事不知,失了支撑便跟破布袋子一样往下倒,摔在乐悦笙怀里。

乐悦笙低头,眼前一张脸泪痕裹着汗渍,狼狈非常。男人呼吸平稳一些,但仍然烧得厉害,口唇贴在她心口,烫得惊人的吐息一下接一下凌乱地打在那里。

乐悦笙叫一声,“来个人——”

不多时乐秋风进来,一见男人的惨状吃一惊,“他这是得了痨病吗?”

乐悦笙白她一眼,“怎么还没到分水界?”

“就要到了,前头。”

“怎么这么慢?”

“这个船已经不大行了,补过两回,只是勉强用。”乐秋风在旁,眼看着男人张着口艰难喘气,多少生出点同情,“虽是个伎人,也可怜得紧,这回若大难不死,日后我在师门寻个老实点的说给他便是。”

“关你屁事!”

乐秋风挨了骂,摸一摸鼻子。

“船上有柳叶舟吗?”

“有。”

“有几条?”

“打过一回架,只剩一条了。”乐秋风道,“小船只能两个人。我伺候少掌教从狭山水道回,谢南剑带其他人去南泽码头,打发了船夫再回。”

“你不必跟我。”

乐秋风目瞪口呆,“少掌教一个人走——”忽一时福至心灵,指着昏昏沉沉的男人,“少掌教要带他?”

“对,我带他。”

乐秋风半日才艰难挤出一段话,“祖训狭山水道非宗门不能入,他不是咱们宗门的——”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仰起脸,胸脯用力上抬,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握着提起来,脖颈绷到极限,生硬地抻起来,拉作一条雪白的弧线,反倒四肢下垂,纹丝不动。

男人双目紧闭,大张着口,仿佛想要拼命大叫,却一声也没有。

乐秋风唬得生生退出一丈远。乐悦笙心下一凛,抬掌按在男人心口,归元真力源源不断灌注过去。男人喉头作响,久久咳一声,眼皮慢慢阖上,贴在乐悦笙怀里倒着气儿。

乐秋风看得头皮发麻,紧张地抿一抿唇,“他还活得过今夜吗?”

“现时还有救,再不走就难说。”乐悦笙道,“就他这模样你还怕他泄露水道路线?”又道,“去安排,到分水口速来禀我。”

“是。”

“等等。”

乐秋风回头。

“带上我的针。”

“……是。”

船行又不知几时,门上有人叫,“少掌教。”是谢南剑在外头。

乐悦笙把男人放在榻上,扯棉被裹住,走去开门。

乐秋风和谢南剑二人并肩站着,见乐悦笙出来恭恭敬敬打一个拱,“少掌教,前头就是分水界。”

乐悦笙走到栏边,果然已是狭山水道,水流湍急,青山对出,极其险峻。虽然旁人看不出,但在山隙中有一处极隐秘的通道,可以直接进入长清山——约等于长清山后门。

即便如此隐秘,长清道还是安排了长老堂数位高手沿路居住——万无一失。此处水路极其狭窄,如果要进去,必须舍弃大船,另外换乘柳叶舟。

“其他人呢?”

“都睡了。”谢南剑道,“为图隐秘,晚饭里下了药。”

“好。”乐悦笙点头,“我先走。”

“少掌教一人去也罢了——”谢南剑忍不住劝阻,“不管怎样,卫栖毕竟还不是宗门中人。”

乐秋风连忙附和,“南剑说的是。”

“你们不放心,给他也下些药便是。”乐悦笙侧身,往里头一指,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谢南剑说一句,“我去给少掌教收拾包袱。”一溜烟跑了。乐秋风哪有胆子继续,只能服软,“是属下等多虑,全听少掌教吩咐。”

“把船放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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