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巷(1)(2 / 2)
他在心里笑话自己。
等他回过头时,看到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前一后弓着腰,进了单元门。
只看到了背影。
‘难得一见’酒吧距离蝴蝶巷只有两个路口,但走过去还是要半个小时。招牌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五光十色,有点土,但生意还不错。
这是城北唯一一家gay吧,地处街口,周围是一堆五十块钱一晚上的小旅馆,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
沈凌衣是这里的酒保。
刚一推开门,只听砰地一声,脑袋上稀里糊涂砸下来一堆彩色纸带。
“莎普瑞丝!”老板陆越举着礼花筒拽着一口别扭的中式英文。
沈凌衣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说的是‘suprise’
店里没开灯,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就看到江遇举着一块蛋糕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男孩长相清秀,唱起歌来像娓娓道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衣衣生日快乐~”
连带着周围所有人都一起唱起来。
沈凌衣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蛋糕上插着‘21’的生日蜡烛,火光在齐唱的生日歌曲中来回不定地摇曳着,像一只带着火光的蝴蝶。
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他被迫带上了生日才有的纸皇冠,在朋友和客人的注视下十指紧握,闭上双眼,真挚地许下了二十一岁的生日愿望。
他鼓起腮帮,用力地将蜡烛吹熄。‘难得一见’里终于亮起了他熟悉的彩光,舞台上的dj放了一首生日歌,场面瞬间躁动起来。
陆越是店里的老板,三十岁出头,在台子上跳着甩头舞,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今天来酒吧的都是沈凌衣的老客人,知道他生日特意关照他,几乎每一桌都开了一瓶黑桃a。沈凌衣在心里默了一遍,提成多到数钱数到手抽筋。
他哪能想到生日居然有这样的惊喜,巴不得每个月都过生日,手数断了都乐意。
难得高兴,他今天多喝了两杯,有点上头,等到有客人在沈凌衣名下再签了两瓶黑桃a的时候他跟着跳上台,拉着老板跳了首现下最流行的黑桃a。
陆越也不怂,城北第一骚1的名声不是吹的,腰扭地比他还利索。可怎么说呢,‘难得一见’自开业以来有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冲着沈凌衣来的,跨了一个城跑来的不少。
聚光灯很讲究地就打在沈凌衣身上,粉色的光渐变成了蓝紫色,微醺的目光显得迷离破碎,湿哒哒地四散在整个酒吧的每一个男人身上,他在这方面的道德感不强,客人而已,男人就喜欢得不到的。
伴随着酒精浓度拉高,他的舞步几乎踩在男人的心上,既是危险的又是诱人的,惹人心悸。所有客人都知道,沈凌衣不会爱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把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感,可越是如此,他们越是疯狂。
像是被下了蛊。
漂亮的男人都是毒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让人抓心挠腮。
另一桌的客人送来火,沈凌衣微微朝他靠了靠,让烟靠近,火光把他的一侧脸照亮了,红润的,带着暧昧感。可他的目光分明又是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一只手举着烟,一只手托着酒杯,时不时笑两声,勾起的唇艳艳的,眼角圈着一抹红,让他那颗泪痣显得无比的勾人摄魄。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神情很淡,只需要露出一点笑意,或者说上那么一两句话,别人就心甘情愿地为他花钱点上一打酒,就算今晚喝不完也没关系。
钱这种东西对那些人来说不重要,美人一笑才最重要。
那些捧着花或者糖果来卖的小贩最喜欢到‘难得一见’来,且不说那五十块钱一朵的玫瑰到底算不算好看,就算沈凌衣不要,那些男人也会一朵朵送到他面前。
沈凌衣从来不收男人的礼物,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家室,男人的种类他见得多了,签酒可以,礼物不收。
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更喜欢江遇送给他的那顶纸做的皇冠。
营业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手机在这时候震动起来,他隔着衣服按下了暂停键,熟门熟路。
他有一个晚上十二点的闹钟,提醒他应该笑一笑了,开始营业,营业才有钱赚。
即便他不是那么地情愿。
以往十二点的时候他很清醒,今晚有些醉了,他调整好头上那顶纸皇冠,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江遇的身影。
他知道江遇最近心情不太好,想说周奶奶送了江遇最喜欢吃的酸菜,等明天一早,他可以熬粥,就着酸菜,一口气能喝一大碗。
宿醉过后的稀饭比山珍海味都好,他想让江遇别再惦记着城南那家海鲜自助,又贵又难吃,还不如喝粥。
正想着,‘难得一见’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群彪形大汉提着棒球棒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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