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桑乐心中阴霾散去,踏着欢快的步子将镜湖绕了一圈。经过朱雀门时,踮着脚往城门外瞧了瞧。
子珩说外面开了间新食肆,不知做的东西如何,等哪天有机会倒要与他同去尝一尝。
她站着看得有些久,轮值的将领看见过来请安,问她是不是要出宫。
桑乐摇头,说自己只是无聊才来这处站一会儿。又见他是个生面孔,便随口问了几句。
那将领十分年轻,操的外地口音说:“之前一直是都察府的人在此地当值,本月改了新制度才派我们督卫军的人过来。”
他腰间别着把沉重的刀,刀柄上用粗麻绳缠得厚厚一层。桑乐从画本上见过这种打结方式 ,是关外的手法,又听着他口音,猜测道:“你是温将军旗下的将士?”
“正是。”那将领回道:“此次温将军回京,就顺便将我们一众老兵带了回来。”
桑乐看他模样不过二十六七,分明正是年轻力盛之际,却没再说什么,笑了笑便走了。
过了朱雀宫,便是条长长的廊道。这处十分清静,鲜少有人经过,只因路的尽头便是绛元殿——大周的冷宫。
听说里面死去的妃子宫人数不清,冤魂无数,时常能听见隐约哭声,探着声寻去却什么也没有,回过神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处。
她本不想走这边,却因走了太多路实在累了,不得已要抄这近路。
这处连洒扫的宫人也不常光顾,落了积了不少落叶,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攒足势头的杂草也从地砖缝隙窜出来。
桑乐手心捏紧,踩着石板急匆匆地走着,经过第一个路口时,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猛地停住脚步,头也不敢抬,盯着手腕处瞬起的疙瘩,紧张地望了望狭长的不见人影的窄道,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小声壮胆道:“无事无事,天色还早,我又不走到头,只需在第二个路口拐出去便好。”
“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仔细一些”
那声音更大了些,桑乐甚至隐约听到了些破碎的句子。
她平日偷溜出宫时虽胆大,可对这些牛鬼蛇神向来怕得不行。这会儿蓦然听见有人说话,不禁想起宫中的传闻,越想越怕,只觉双腿沉重,竟似被钉在地上一般。
“皇祖母保佑闻溪害怕呜呜呜我平日给你祈福时不该偷懒,您这回护着我,闻溪下次一定给您好好烧香”
她十指紧紧绞在一起,口中默默念着祈祷之辞,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走这处。
念了会儿经,心中似乎好了些。脚上也能提起一点力气,桑乐才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着。快到第二个路口时,那声音又传了出来。
“真是废物,养你这么久,连这点事也办不好”
这回听得更清楚了,桑乐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听了会儿,好像是两个人,在吵什么。
真的是有人在此处!
确定是活人后,桑乐心中恐惧骤减,再往前轻脚走出几步,藏在墙角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悄悄望了过去。
一个女子正跪在地上小声啼哭着,口中断断续续念着:“是春草办事不力,求主子责罚”
她求的那人站在拐角的墙后,桑乐只能看见她露出来的一抹浅粉帛带。
那披帛上用了金银线勾勒图案,能用得起这般料子的,至少得是二品官员家的女眷。
那主子声音压得极低,听不出年龄。
可凭她仅露出来的帛带的样式却能看出,这该是位还未出阁的小姐。这样年轻的小姐却用着十分厌弃的语气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不成,你妹妹就别想活了。”
那跪着的女子眼中泪落得更凶,却没再啼哭,朝着面前磕了个头说:“春草谢主子仁慈。”
春草?
桑乐在心中默念,没听过这名字。
还想再看会儿,那主仆二人却已匆匆散了。
在原地站了会儿,桑乐陷入了沉思。
宫中用披帛的女眷众多,样式眼花缭乱,却以金银粉花居多,可那帛带上绘的,却不是任何一种。
但她却莫名有一种似乎见过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在这里作甚?”
正沉思着,身后却传来低沉的声音。
桑乐吓了一跳,忙转回头,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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