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府试(2 / 2)
老太太在最后挑特意挑王氏和安建仁出来,也是为了让安靖白这一趟走得安心,不必担忧他走之后,云姨娘和安若柳在伯府里边还受王氏的气。
安靖白当然能读懂老太太这番心意,只是这样的场合,他不好说什么,便看破不说破,让事情过去了。
安老太太走后,安建元和云姨娘等人具体商量落实老太太的吩咐,安靖白留下来参与讨论,他就一条原则,尽量不要劳师动众,麻烦太多的人,安建元和云姨娘一一满足,别的安靖白也没什么要求,晚上回了松风院,提笔给远在京城的裴度写信,将他和宋崇接下来的打算详细说了一遍。
第二日,他带宋崇去拜见老太太。
宋崇虽说是安靖白的书童,却并非一般意义上卖身进来的奴籍,他家里和伯爵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祖父和父亲跟安老太太都有交情,他父亲去世之后,因怜惜他孤儿寡母不好度日,他又读过书认得字,老太太便让安建元招他进伯府当安靖白的“伴读书童”。
这番因由,宋崇已听他母亲讲过,他心里对老太太向来是既感恩又尊重的。
如今和安靖白一起来见老太太,宋崇进门便和安靖白一起跪下来磕头请安,老太太伸手虚扶让他们起来坐着,又让菱君奉上茶来,将他当客人看待。
老太太和蔼笑言:“有心了,难为你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你阿母身子一向好?”
宋崇恭敬回道:“劳老太君挂心,我阿母身子好,前几日还跟长姐商量着要来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太道:“近来天气不好,总下雨,她有这份心便够了,没得让她大老远跑一趟,我知她心意,你回去给我带声好,若是天气好了,要来只管来,我这一杯茶总有的。”
宋崇道:“宋崇记下了。”
老太太瞧了眼他和安靖白,继续说道:“这次让靖儿叫你来,是专门有些话要讲,你别嫌啰嗦。”
宋崇赶紧起身,说道:“宋崇岂敢?老太君但有言语,宋崇便是远在千里之外也要过来恭听的。”
老太太摆了下手让他坐下,说道:“你家世世代代为伯府出力,这是打祖上便有的情谊,谁也不能说是假的,对不对?”
宋崇道:“这是自然,宋家多得伯府恩眷,这是阿父、阿母自小便教导的,宋崇一刻也不敢忘。”
老太太道:“莫说什么恩眷,只说两家情谊,我也算看你靖儿大小一块长大,如今你和靖儿都在县试考了案首,我这个当长辈的还没表示,菱君——”
她叫了一声,菱君已从客厅后边捧着一张托盘出来,上边是沉甸甸的两个金锞子,不待宋崇和安靖白反应,菱君已经把金锞子分别交到宋崇和安靖白手中,安靖白看了下,金锞子上面雕刻着“状元及第”四个字。
宋崇忙推却道:“老太君,这如何使得?如此贵重的东西,宋崇万不敢收!”
老太太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给你和靖儿的心意,也是两家该有的情谊,我看着你祖父、父亲过来的,现今你有了出息,这便是长辈该有的意思。”
宋崇道:“这……”
安靖白道:“拿着吧,祖母说得在理,你考中了县试案首,要是我们做东家的没有表示,传出去就是我们不够气度了。”
听得安靖白此言,宋崇想了想,随后才握了金锞子,向老太太行礼道:“既如此,宋崇拜谢老太君。”
老太太给安靖白打了个眼色,安靖白将宋崇扶起来,老太太又说道:“头几年你在府里做书童的时候,靖儿顽劣不懂事,他二叔二婶也帮着纵容,对你多有冒犯,好在靖儿迷途知返,他姨娘也出来纠正了他婶娘的过失,如今府里对你、对你长姐也不算亏待,还望你看在两家情谊的份上不计前嫌。”
安靖白:“……”
要不怎么说他这个祖母不是老迈昏聩的老太太呢?把宋崇找来,先送了金锞子,又说两家情谊,最终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让宋崇“不计前嫌”,彻底帮安靖白从宋崇这里“洗清罪孽”,因着她最后的这番话,宋崇果然说道:“老太君折煞宋崇了!老太君、老爷、大夫人、大小姐和少爷这些年对宋崇是好是坏,宋崇心里岂能没有分寸?且不说其他,宋崇当年能进青蓝书院读书,能有今日科举上的功名,其中多得少爷慷慨之恩,哪里还敢说什么不计前嫌?”
老太太颔首道:“你能这么说,我这个老妇便也不讲那些虚话了,这次你和靖儿到宜宁府去考府试,你只管放心去,家里不用挂心,你阿母和长姐都有伯府照料着,不用担心她们缺衣少食,便是我这把老骨头不在了,也会让靖儿的父亲和姨娘帮你照顾着。”
此话一出,宋崇直接是再度跪了下来,眼中泪珠打转,向安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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