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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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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一摸,热得烫手。

应当是伤口发炎再加上白日里受了惊吓,才导致的发热。

顾如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捏捏眉心,醒了神,才下床去打水。

他将浸了冷水的毛巾拧得半干,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哥儿擦脸擦手。

一直到凌晨,哥儿身上的热度才勉强退下去,顾如璋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水也不端去倒了,倒头便睡。

次日。

顾如璋刚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心里虽惊,面上却仍旧维持淡定。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谁也不说话,顾如璋受不住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咯咯作响。

昨夜睡得实在不好,他长手长脚,却只能被迫缩在外侧,稍有不慎便会有滚落床底的风险,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让他十分难受。

伸完懒腰见哥儿还直愣愣地躺着,便道:“醒了就回家去,躺着不动做什么。”

哥儿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便是惊语:“我家在哪?”

……

顾如璋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哥儿想了想,神色痛苦,似乎很是难受,最终给了他一个可怕的答案:“我我想不起来了。”

得,这麻烦是甩不掉了。

顾如璋本来只是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结果现在人是救回来了,脑袋却摔坏了,不知姓甚名谁也不知家住何方,送都没法送回去。

哥儿又问他:“请问你是谁啊?”

顾如璋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告诉他,他被人拐卖,而自己好心救下了他。

哥儿愣愣地道:“哦”

顾如璋心中有些烦躁,还没想出办法,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看着红了耳朵尖的哥儿,他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医者仁心,救都救了,总不能再让他饿死。

这个时辰刚好赶上吃午饭,顾如璋在厨房忙乎一阵,做了两菜一汤。将菜端上桌,招呼还在床上发呆的哥儿过来吃。

哥儿昨日失血过多,导致他现在头晕目眩,胸闷气喘,从床上爬下来都费了许多力气。接过饭碗,却没动作,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没洗漱……”

顾如璋翻了个白眼,把碗往桌上一放,认命地去给他打水。

哥儿仔仔细细洗了脸刷了牙,才重新坐回饭桌旁拿起碗筷,瞧了瞧桌上三个碗,筷子一伸,选了盘绿油油的菜夹进嘴里。

嚼了几口,小脸一皱。

顾如璋看都不看他,面无表情道:“不许吐。”

哥儿闻言动作一顿,斜眼瞧着他的脸色,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那菜味道实在奇特,哥儿扒了好几口饭才把味道压下去,不多时,他又忍不住伸出筷子去夹另一道。这次他学乖了,只加夹了一点点,尝尝咸淡。

又是眉头一皱,哥儿梗着脖子咽下。

这些菜味道奇怪不说,还有咸有淡,简直就是黑暗料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三道菜还剩下一碗汤,哥儿一勺都没敢舀,愣是把饭给干吃了。

顾如璋淡定吃完收拾碗筷。

饭后还得给这小孩熬药,脑袋那么重要的地方,不仅得外敷还得内服,不然这失忆症不知何年何月才好得起来。

药熬起来快,一刻钟就好了,顾如璋盯着哥儿喝完,又在他苦得快哭出来时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眼泪立时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顾如璋笑了一声,转身回去收拾残局。

洗完锅碗筷勺还得洗衣裳,房子里多了一个人给顾如璋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洗哥儿那件衣裳时,用皂角搓了好久,血迹也只被洗掉了一半,顾如璋烦了,随意弄了两下便作罢。

三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凉,顾如璋懒得烧水,就着清冷的溪水把衣服浣洗干净,洗完手都有些红。

他不太会干这些活计,曾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茶都不曾泡过一碗,到如今会洗衣做饭,已经是质的飞跃,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估计也得欣慰一会儿。

顾如璋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家族世代为官,母亲是皇亲国戚,他作为长子,自然要继承衣钵。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是靖王朝有志读书人的两个抱负,顾如璋却属于后者。

可父亲却不认同,在他心里,只有官位,才是最能改变百姓命运的职位。

两方争执多时,父亲一怒之下将他关了起来,他本就才满十八岁,连弱冠都不到,满腹少年心性。如此,更加激发了他的逆骨,于是留了封书信扬言要证明自己,然后收拾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了。

背着他的宝贝医书连夜跑的。

兜兜转转机缘巧合之下,顾如璋来到了草溪村。

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依山傍水,草药茂盛且多珍奇稀贵,对他学习医术能有非常大的帮助,而且村子里还没有郎中,这下他的实践操作也有了对象。

草溪村是一个人丁稀少的村庄,因为居于深山,村子里的人生病了,很难请到郎中,只能自己坐着牛车去县里,可来路奔波,往往人身体扛不住半路就没了。

这也是草溪村人少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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