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暗许(1 / 2)
翠春楼角落里的一处雅座内,一男一女隔着结界在观战。
晓仙女撵了一颗花生米塞入口中,还在为金以恒方才同她所说的事感到不解:“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娇骚成那样,意欲何为?”
金以恒摇头叹惋:“这简直比话本上的故事更精彩,我愿称之为狗血。”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阵子历练路上的种种,晓仙女恍然顿悟:“我说那日他的假胸暴露怎那般反常,原来所谓的柔弱不能自理都是装出来的,这狗男人一直都在欺骗师弟,委实可恨!”
金以恒却不在意地挑眉:“这小子身手倒还不错,竟能躲得过师弟的每一处袭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师弟有意放水,明面上对他弃之不顾,实则早已芳心暗许。”
“许你个头呀!”晓仙女十分不满地捶了一下他的脑袋打断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师弟是男子,修的是仙道,何来芳心?我瞧那小子分明不怀好意有意羞辱师弟,我倒不信这男子之间还能有什么暧昧不清的情谊。”
“我押蓝衣少侠!”
忽然一声高喝打断二人的谈话,经过三个时辰的打斗,只见翠春楼原先东躲西藏、四散而去的男男女女又汇聚一堂,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寻了一处角落辟了一方长案押起了宝,舞坊一时成了赌场,押腰封、押长衫、押鞋袜、甚至押肚兜的都有,长案上的押注五花八门,堆叠成了两座小山。
又有人嚷道:“我押红衣舞姬!”
金以恒摸摸莫须有的胡须,甚感疑惑:“师弟这是喝了多少酒,竟能醉成这样,待他清醒时,若晓得自己现下如此不理智,定又要将自己关在房中闷上个几日。”
肩上的伤口撕裂,体力也消耗了大半,离朝熠捂着肩,怕再这样下去,醉酒的小郎君也会伤了身子,况且如此行径,着实有损小郎君声誉,待他清醒时,该恼成什么样,不得已间,他朝着角落处喊道:“要如何才能让他消气?”
晓仙女耸耸肩:“你变个性喽。”
“……能不能有点靠谱的建议?!”离朝熠十分不悦。
此时金以恒不紧不慢地说:“师弟的发带是捆仙锁,你只需——”
“你不早说!”离朝熠截了他的话,望向玉熙烟发间垂下的蓝色发带,即是捆仙锁,这便好办了。
手中的匕首抵至他的喉骨,玉熙烟霎时顿住手,未料想到他会忽然停下闪躲的身形。
离朝熠趁他不备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夺去他手中匕首,扯他入怀扯散了他的发带,不待他反抗便迅速捆住了他的双手,随后揽着他的腰将他掠进了一处厢房。
“哎呀,别走呀!”金以恒正待上前瞧个八卦,厢房门前却忽地落下一重厚厚的结界,他故作肃色敲敲结界,惊道:“糟了,这小子的修为比师弟还要高上一个等级,师弟怕是……”
“那你别拦着我啊!”晓仙女本欲强行冲破结界闯入房内却被他扯住了后领。
金以恒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叹惋道:“师妹,这一次恐怕不止三个时辰了,目测要有三天三夜,我们还是寻一处厢房静候佳音吧。”
“我佳音你个头,”晓仙女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咆哮,“金以恒!是同门师兄妹你就给老娘放开!我要去拯救师弟!”
幻境中的景象逐渐模糊不清,遂而如时光过隙一般匆匆变幻,已快发疯的景葵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问双臂绑住他的人:“幻象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快?”
离涣也顿了顿才道:“这是由我而生的幻境,许是少了我的参与便无法幻出未知的景象。”
变幻忽然停了下来,境象中的场景似是停留在了一处奢华的宫殿内,原在摇篮里的小离涣竟已能下地走路了。
“这是离焰宫。”离涣松开了手中绞住的人,神情逐渐凝重。
发觉她的异样,景葵也不再戏闹,安静地观望眼前之景。
幻境中出现了一位女子的背影,她一身束衣简易轻便,虽不见正面,却已觉飒爽干练,景葵在脑中探索一番,总觉熟悉,这身形竟和叠师弟有几分相象。
他摇摇头否定了这荒诞无稽的想法,将注意力放到了小离涣身上。
只见小离涣扯着那女子的裙摆咿咿呀呀地似是想要什么,那女子半蹲而下,手中现出一根冰糖葫芦:“涣涣想去找哥哥?”
小离涣点点头,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她手中之物。
女子将糖葫芦递给她,揉揉她的小脑瓜子笑语:“那涣涣去吧,哥哥在后山的海棠园里。”
拿到糖葫芦,小离涣一脸欣喜地跑出了寝殿。
火海燎过的离焰宫后山本是一片荒焦之地,可谓寸草难生,可是不知哪一日,宫中婢女抱着小离涣误入后山时,竟瞧见了满山的枝枝丫丫,那一棵棵只有半人高的小树苗从山上延绵到了山脚,就这样,日复一日,不曾想光秃秃的矮苗如今竟已是绿树成荫。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这片生了茂林的土地上竟然生了一层冰,离焰宫供奉神火,即便是冬季也不曾落过零星半点的雪雨,可现下放眼望去,枝繁叶茂的绿树正扎根在这片冰面人,真是匪夷所思。
小离涣带着好奇,踩着冰面在林中寻觅所念之人。
不知兜兜绕绕转了多久,终在一棵海棠树下见到了那身红衣的熟悉身影。
朝熠哥哥!
她兴奋地迈着小腿跑过去,这一声称呼已在她心中复念了千百遍,她终于可以开口唤他一声哥哥。
霎时间,眼前划过一道蓝光,一只冰箭措不及防破空而来……
手中的冰糖葫芦掉落,触及冰面之时幻境一瞬随之破裂。
穿透那道幻影的箭光穿过了景葵的心房,他捂着心口,只觉异常疼痛,可低眸之间却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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