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臆想中(2 / 2)
慕听语有点不明所以,但是能避开他,她简直求之不得,于是很开心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裴晏生刚坐下,可心底又莫名地涌起一股躁热之意。
他深深拧眉,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他是因为渴了。
“姜宝生,沏壶热茶来。”他朝外吩咐了一声。
姜宝生急忙应下,不一会儿,热茶便呈了上来。
接过茶盏,抿着温度适宜的茶水,可明明不烫,身体却越来越热了,尤其是脑海里闪过慕听语的脸庞时,心底的燥意愈加压制不住。
一连饮了数杯茶后,他感觉还是不够。
依旧很渴,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一样。
最后,他实是受不了,重重放下茶盏,嗓音愠怒之余,还染了一层暗哑,“姜宝生。”
“殿下有何吩咐?”姜宝生道。
指尖点了点桌沿,思索片刻,黑眸一压,道:“去太医署唤御医过来。”
“是。”姜宝生应了是,但心里却起了一团疑问,殿下好端端的,传唤太医做什么?
章太医到达东宫正殿后,给殿下诊脉,片刻后,太医的眉宇微微一凝。
裴晏生沉声问道:“孤究竟是怎么了?”
“殿下近日身体可有不适?”章太医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道。
他指尖微蜷,略微迟疑,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孤总是觉得燥热难忍,心里烦闷得很。”
章太医眉毛一动,踌躇半刻,躬身道:“依脉象来看,是因殿下欲火旺盛导致。”
这话落在裴晏生耳畔,顿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欲火?
竟是欲火?
他收回手腕,闭了闭眸,气氛好像变得有点尴尬。
章太医继续说道:“微臣可为殿下开一些降火降噪的药方,但相比喝药来说,殿下不如直接”
话音断在这里,裴晏生霎时攥紧了指节,心里仿佛又烧了一把火,灼得人心痒痒,“有话直说,孤恕你无罪。”
“殿下今岁已二十又二,正处于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也该成家了。”
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谅是裴晏生从未体验过,也听懂了。
只听章太医继续说道:“如果殿下不急,其实也可收通房,寻婢女来纾解需求。”
裴晏生握紧拳头,猛然掀眸,神色黑沉沉地压了下来。
须臾,冷冷道:“出去吧。”
章太医走后,裴晏生抵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他反复琢磨着欲火这个词,他竟然是缺女人了?
其实从前在千黎时,他也听过那一群皇子对他说的污言秽语。
随着他渐渐长大,他确实也有过反应,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去想这些,那时连自己的生存都是问题,怎么还敢奢求旁的。
而他返回北辰后,满脑子都是抢储君之位,更没有闲心理会这些。
而如今,倒是闲下来了,这些旖旎的反应倒是放大了。
姜宝生很有眼色地上前,换了一壶新茶,然却磨蹭了片刻,冷不丁说了句,“殿下这年岁,也确实该娶妻了。”
“章太医说的话,将才老奴都听到了。”他本是殿内伺候的,而且殿下也没有特意让他避开,自是将一切都收入了耳中,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恭敬奉上,“老奴这里有本珍藏书籍,兴许对殿下有帮助。”
裴晏生一脸狐疑地接过,刚翻开书皮,姜宝生便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继续往下翻,纸张上赫然出现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小人儿,相互吻颈缠绵,他唰一下变了脸色,一股滚烫的火蹿了上来。
不知什么魔力,促使他往后翻去,果然清一色的全是这种活色生香的画面。
他不由看得渐渐失了神,不经意间,那股令人不安的燥热又涌了上来。
紧接着,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裴晏生恍然意识到,啪一下合上了书,目视前方,不敢再往下看。
可他的呼吸却变得灼热,一阵阵后知后觉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尤为清晰。
姜宝生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种书!
书封被他攥得起了褶皱,脑海里又恍然闪过里面的春光无限,他突然想再翻一翻。
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瞟去,指尖轻轻捻起一页,忽是想到了什么,他生生将这孟浪的心思忍了回去,一把将书掷在地上。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冷静片刻,才终于恢复往常冷硬的神色。
目光再次落在那本书籍上,心里突然簇起一团火,想把它烧了,他起身缓缓走过去,将书页置于烛火上,就在即将触到火苗的一刻,脑海中蹿出一抹电流,劈得他手一抖。
春宫书落在了桌上。
最后裴晏生默默叹了口气,将它放在了博古架里的一个匣子里,保存了下来。
戌时将过,裴晏生朝外吩咐道:“打水来,孤要沐足。”
姜宝生应声后,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唤住姜宝生,“等等,让慕听语来。”
慕听语听到这个消息时,神色僵了僵。
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能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将沐足水放在裴晏生面前,她起身便要退去,而这时,一道令人惊悸的质问声砸来,“谁准你走了?”
“给孤沐足。”裴晏生冷冷道。
慕听语一下愣住了,怔怔地望着他,满脸写满了不愿意。
而裴晏生却挑了挑眉,指了指下面,用讥诮的语气说道:“听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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