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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父亲新找的对象,见到了对方带来的孩子,她敏感地察觉到对方看自己眼神里写着的嫌弃和抗拒。
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家庭、陌生的关系、陌生的街道,以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让她觉得窒息。
她瞎逛着就逛到这儿,忽然有一种久别重逢之感,像是这家花店在等她。
那种直击灵魂的熟悉感让她停下了脚步,可分明从未来过。
店长小姐那天正巧在门口整理东西,看到她停在店门口,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柔声开口:“好像要下雨了,你要不要在店里来坐会儿?”
桑桃点了头。
可那天,分明晴空万里无云。
她的小情绪好像被店长小姐看穿了,要走的时候,店长送了她一簇纯白色的满天星。
店长说——
“店里的伞上次被个臭小子拿走了还没还!”
“没有伞了,但花有很多。”
所以她今天还是走到了店里,推开门,风铃轻响,声音清脆回荡。
但今天店里没有人,前台挂着个牌子:【老板有事不在花店,有标价,自己拿了付钱就行。】
但桑桃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想去,就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蹲着等,等了几分钟,门铃就响了,有人进来,她往那边看去。
不是店长…
来了个看起来有点像街边凶狠的混混,大冬天的袖子挽着露出花臂,他径直走过来,刚开始没看到缩在旁边的桑桃,直到逼近都快踢到她了。
这人突然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往后退步皱眉:“你哪位?”
“你好。”桑桃看着他,缓缓起身,腿有点麻,“我在等店长回来。”
“……她要等会儿。”凶狠混混说,“你一定要等?”
“嗯。”
“行,外面没凳子,那你进来等吧,不然一会儿云舒又说不照顾好她的客人。”混混哥还挺客气。
桑桃点了点头,就跟着他走了。
拨开花丛,她以为那边也是镜面,结果撩开帘子后,是可以向下的楼梯间。
藏在花店后面的…
她注意看了一下旁边的招牌。
——【纹身、手工穿刺。】
表面是花店,背后是纹身穿孔店?再想想店长那温柔的模样…
啧,有点喜欢!
“你们这儿是可以打耳洞嘛?”桑桃跟着下楼梯,问了一句。
“是,手工穿的。”混混哥回头睨了桑桃一眼,有点惊讶,“怎么,你要穿耳洞?”
“有这个打算。”桑桃对自己成为叛逆少女的第一步计划!先打个耳洞!
“哦行,正好我们今天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可以给你穿。”
说着话他们就到了地下室,不过进屋还有个门,混混哥好像忘了带钥匙,抬手非常暴力地敲门。
过了会儿,屋里的人十分不耐烦地来开门了,桑桃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的。
“你妈啊,贺朝渡!你今儿赶着投胎呢,这么急着让爹来给你开门——”
说话的男声虽然有磁性,但也还有几分少年的清爽,明显没有前面这位混混哥年纪大,竟然还跨年纪当爹!!!
不过这人的声音怎么很耳熟…?
刚才混混哥挡住了,桑桃没能跟屋里的人碰上面,这会儿他侧身让开位置。
“有个小妹妹要穿耳洞,先准备一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桑桃恰好跟屋里的人对上眼神,那人漂亮的浅内双,瞳色也浅,很有辨识度。
桑桃:…………
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江屿。”
少年也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她,总觉今天的小姑娘气质有哪儿不一样。
江屿垂眸,嘴角微微一勾,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啊——”
“你在这儿干嘛?”她还有点求生欲。
这个穿刺师不会是江屿吧?应该不会吧…
但还是要问问,万一呢,就怕这个万一啊!
结果江屿笑了,不回答,反而是问起她:“你觉得呢?”
“……”这反问有一种,你看不出来吗,你在明知故问吗的感觉。
令人害怕!
她没回答,江少爷又觉得有趣,打量了她一会儿,噗嗤笑出声,也很是不确定地问她:“你要穿耳洞啊?”
桑桃:“没事,我来坐坐。”
毕竟,她前几天在学校怼江大少爷,怼得江大少爷脾气也上来了,但又一副懒得跟她计较的样子。
所以两个人后面几天就没说过话。
本来桑桃觉得这样挺好的,她和江屿之间本来就这样互相不打扰最为好。
但现在她觉得不太合适,因为江少爷看起来其实也有点记仇,绝对会报复她。
如果是江屿给她穿…
那这个洞应该是直接打在她脑门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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