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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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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此时尚未立春,这会儿下的雪都被视作祥瑞。

瑞雪兆丰年,说明大周将迎来风调雨顺的一年。

但这场雪的到来并没有缓和朝堂这几日压抑的气氛,君臣仍旧为立嗣之事闹个不休。

彼时,隆德帝端坐在金銮殿上,沉默地看着前面整整齐齐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良久后,他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你们,这是要逼宫么?”

为首的几个内阁成员相视一眼,内阁次辅陈阁老率先站出来:

“陛下息怒,元敬皇后薨逝,未曾留下子嗣。如今我朝四境敌寇尚有屡屡进犯之势,东宫也处于虚空之中,元敬皇后素有贤德之名,若她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陛下您郁郁寡欢,更不愿看到大周无后。还请陛下从众皇子中选拔,拷问品德,早日立嗣。”

隆德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朝臣,

“不过只是一个太子之位,立与不立有何差异?皇后走后,朕夜不能寐。还要忧心着朝政,每日早朝从未有片刻耽搁,难道朕勤勉至此,在你们眼里还不如一个东宫之位吗?非要抓着这点事不放来威逼于朕吗?”

话音未落隆德帝抬手将身边内侍递来的茶盏摔了粉碎,底下几个胆子小的朝臣把头低了又低,握着笏板的手抖个不停。

陈次辅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老臣并非不知陛下辛劳,可东宫之位一直空置,难免遭人议论引起争执,老臣今日之举是为了稳固朝纲,堵天下悠悠之口啊陛下!”

身后的朝臣随之一同跪下磕头,“恳请陛下早日立嗣!”

隆德帝被这震耳欲聋的呼喊震退了几步,他惊恐不定的看着众朝臣,他知道这是个死局不愿再同这群人辩解,连忙冲着内侍喊道:

“退朝,退朝!”

说罢,慌张的转身准备离开,离他最近的内阁首辅钟勉钟阁老最先反应过来,膝行上前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角,

“陛下,陛下,您且听老臣一言吧!老臣得先帝临终前嘱咐,需尽心竭力辅佐太子,可老臣任职内阁首辅已有二十余年,尚未完成先帝遗嘱,陛下,您瞧瞧我这身老骨头,还能再活几年啊,他日老臣去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先帝,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陛下!”

隆德帝拽了拽衣角,却纹丝不动,他无奈地看向钟阁老:“好好好,您说得对,朕都听你的好不好?阁老您说立谁我就立谁。”

钟阁老听了这话逐渐松开握着皇帝衣袖的手,瘫坐在地上颇有些悲愤的说道:“建兴三十七年,先太子去世三年后,东宫之位空缺,昱王李镇鹤拥兵谋反,铁骑踏过十三城,引发汇丰之乱。建兴四十四年,襄王带领的岭北军遭到军粮掺假,岭北兵败数三万将士死于非命,兵部惨遭重洗。”

钟阁老伸手不断拍着自己胸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接着说,

“立嗣必子,所从来远矣,子孙继嗣,世世弗绝,此乃天下之大义啊……往日之争历历在目,烦请陛下早日册立太子,杜绝夺嫡后患啊陛下!”

皇帝苦笑着后退了几步,靠着龙椅坐在地上掩面流泪,他心中的太子之位早早的便许给了他同他的发妻谢玉柔的孩子,可时至今日不仅没盼到孩子降生,连他的柔儿也弃他而去。

想来他身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却连一个圆满小家都没法拥有,可悲、可叹!

“皇上您贵为君父,不仅是元敬皇后孩子的父亲,更是众皇子的父亲,万万不可行厚此薄彼之事啊!”

隆德帝瘫坐在地上,半晌才幽幽的开口:“既如此,朕便随了众爱卿的心愿,即日起封内阁首辅钟勉为太傅,内阁大学士入殿辅佐皇子学习规矩。”

此话一出,朝堂众人各怀心思,吏部左侍郎言阅最先站出来。

“皇上老臣举荐皇长子李昌焕。”

“准。”

“皇上,臣举荐皇四子李昌炜!”

“准。”

“皇上”

“准,都准!”

辰时刚过,谢禾宁陪着乐阳公主在皇帝书房前等候召见。

具皇帝身边的福公公透露,今日早朝皇上因为立嗣之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此刻尚书房内众人噤若寒蝉。

乐阳公主有些紧张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她仿佛在说,她不敢进去。

谢禾宁悄悄捏下她的手以示安慰,里头的内侍走了出来对着公主行礼,

“公主,陛下请您进去。”

乐阳公主鼓起勇气拎着食盒向屋内走去,谢禾宁小步跟在同身后,替她掀开厚重的门帘。

他们二人刚一脚迈入屋内,一个茶盏便摔倒地上,滚落到谢禾宁脚尖附近,她抬头一看皇帝面前正跪着一位内侍。

乐阳公主瞪大了眼睛,抓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

福公公连忙走到那人身边,揪着他的耳朵训斥道:“你这没脑子的东西,研个墨你都研不好,这砚台可是上等的好物,你若是摔坏了可怎么得了!”

隆德帝皱着眉头,似乎是被吵得不耐烦了正欲开口处置这宫人,余光瞟见站在一旁一脸惊恐的乐阳公主,想是不愿吓到她,便没有做声。

谢禾宁被皇帝威严的目光看得一怔,拉着同样魂游天外的乐阳公主跪下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

乐阳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食盒举起来说道:“儿臣亲自挑选出最好的板栗做的栗子糕,特来带给父皇尝一尝。”

福公公接过食盒将里面的糕点端出来,摆放至皇帝面前。

隆德帝看了看面前薄厚不一,并不精致的糕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苒苒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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