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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应守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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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师兄??”

“不是这个。”瘦高个子的男人嘿嘿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林言眼前晃悠:“今天中午的豆腐菜,做得咸了些。”

林言一时梗住,他看着陌生的二师兄,只得道:“师兄若是吃不惯,直与厨房吩咐便是,千万别委屈自个。”

骨架大,脸方正,常穿赭色的衣裳,远远望去正像一块刷了酱油的煎豆腐。

师兄的名字叫窦止哀。

“怎么不说话,因不认得我?”他看林言在身后默默跟着,嘿然道:“也是,你又不认得我。”

何止不认得?

林言在心里说,他不仅不认得窦止哀,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无论是师父,还是大师兄,甚至斐府里爱开玩笑的厨子,压根没人提到过斐自山原来有两个徒弟。

斐茂严格来说不是斐自山的徒弟,林言叫他大师兄,大半是因为他是师父的儿子,斐自山从来没有让他叫过。

可偏偏窦止哀冒出来了,带着师父的亲笔信。里面字迹简短,斐自山只告诉林言窦止哀是他派来的。

六月的杨柳低垂,牵挂住日渐攀升的暑气,闲闲点着碧水。林言的衣摆被一阵微风吹起来,他沉默了很久,看向窦止哀:“师父叫我在苏州守丧。”

“嗯。”

“可??”

“言哥儿,师兄给你一句劝,师父是打点好了才叫我来的。”窦止哀极缓慢地眨一下眼,他瞧着林言神色,眼睛的颜色被太阳光映得很浅。林言忽然疑心他应当有别的话要说,可窦止哀喉咙里滚动一下,那些未出口的话便也随着一口气吞咽下去。

他不同于林言所熟悉的任何一个成年的男子,姿态散漫,带着点与年龄不相符的淘气。可他的生活又是极清寡的,没有妻妾,也不好奢靡事。窦止哀来的那一天半身都是泥水,若不是林府的门房知趣,先过问称谓来意,换作旁的人家,少不得要把他当乞丐打出去。

窦止哀没具体说过他的年纪,林言自己观察着,觉得他的年岁应当与二舅舅差不过几许。窦止哀来的第一天便说不必费心,林言耳朵里听着,到底一应以礼对待。反是黛玉,听了窦止哀几句亦真亦假的抱怨,倒真撤下奴婢仆役,只留下书卷笔墨伺候。

窦止哀听说是黛玉的吩咐,静了半响,跟林言道:“此女子有大气度。”

耳边的风半是寒凉,半是暖意。林言见窦止哀的手在眼前晃一晃,上面满是茧子的痕迹。他又抬起头向窦止哀看去,唯在这张脸上看到满满的笑容。

“没旁的事,你歇歇去吧。”他开始做了个‘玩’的口型,又想起林言还在丧期。牙齿在舌头上夹一下,声音改道,全做了体贴之意。

林言点头,目送窦止哀走远,方朝着另一处去。

日头暖了,黛玉的身子却不见好。林言到时她正睡着,于是便挨着床坐在脚榻上,望着房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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