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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完成一件伟大的任务,她交差时的口吻轻扬,还有一点生涩和紧张。
她眼里映柔光,仿佛藏星辰,银河有迹可循,细看,倒影的只有他自己。
柏言诚掠过一念头:小白兔成精了。
他抬手拂过喉结,过去大半分钟,刚才的触感却极其明显,甚至放大十倍地一点点在感官里躁动,连呼吸都变得闷热。
落下的指尖触了触眼前人的脸颊,捏住小巧的下巴,他姿态居高临下,征讨质问:“谁让你亲这儿的?”
巴掌大点的脸蛋顺势被抬起,她红唇动了动,稍露怯意:“不可以吗。”
“不可以。”
她局促。
他又补充:“容易出事。”
毛茸茸小动物似的扑来抱他,唇息蹭了又蹭,落下那一吻不过蜻蜓点水,却仿佛掀起万千波浪。
她是不是觉得,他没法对她怎样。
如果是,那就赌对了。
领着人,柏言诚回头走,云岁愣愣,随后迅速跟来,手碰到他的指尖,又悄然缩回去。
——刚刚不是很勇,怎么现在连个手都不敢牵。
既想靠近他,又小心翼翼得保留距离。
包厢继续酒池肉林,宋今川坐在柏言诚刚才的位置上喝酒,目视刚才出去的人回来,后边多了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不同刚才的干坐干看,怕她无聊,柏言诚问她要不要玩点什么。
她头回来这种地方,能玩点什么,玩骰子扑克不就是给人做慈善,虽然那位爷压根不在乎输少输多。
他不仅没让她上手,看戏的份儿都没有,黄赌毒烟酒,哪样都沾不得。
唯一能玩的要么唱歌跳舞,要么就是玩消遣小游戏。
刚好几个熟人在玩国王游戏,看柏言诚领着妹妹,热情洋溢邀请他们。
这游戏虽然俗套泛滥,因为规则千变万化,总能玩出新鲜的花样。
国王游戏不限制人数,十三人最佳,规则是同花色的从a到k和一张王牌分发给玩家,每个玩家可以看到自己抽中的牌,但不可以给别人看,如果谁抽中王牌谁就是国王,国王有权抽选两张数字牌,命令他们做事,被选中的人不可以拒绝,拒绝的话就要罚酒。
谁要是抽到王牌后需要立刻亮牌表明国王身份,并且和其他人一样抽某张数字牌,但国王自己是不能看的,意味着国王命令的人,可能是自己。
云岁在综艺节目里看人玩过,要求不过分的话还是蛮好玩的,她没抗拒,转头问柏言诚:“你也玩吗?”
“我不玩。”
“那我也不玩。”
“怎么做个游戏也要我陪?”他语气一低,却也宠溺,“那成吧,给你做个伴。”
人太少玩不起来,又招来几人,柏言诚顺便把那边安然喝酒的宋今川给招来了,这架势,俨然一群太子爷屈尊纡贵陪小姑娘玩游戏。
几个富家女也来凑热闹,总算凑成十三人,图个圆满。
他们这些人玩起这类游戏来没有底线,不管生人还是熟人,问题一个比一个下流,猥琐男抽到国王,提的要么是“喜欢什么姿势”,要么是“最近的一次高c什么感觉”等隐私问题。
那些男的被问到这些,不仅不知羞,变本加厉地坏笑,巴不得裤子里那点事宣告全天下。
云岁没被抽到那类问题,心里不乏恐慌。
早该想到这些人玩不出好东西,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又一个男人抽到国王,笑得低俗卑劣,随机选择:“红桃6和红桃9,说说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一个女生抽到红桃9,面红耳赤说不出口,那群人开始起哄,“说说呗,有什么好害羞的,别装。”
起哄声越来越大,非要逼女生回答,哭哭啼啼说不出来就是玩不起。
“行了。”柏言诚扔掉手中的牌张,面无表情扫过去,“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什么颜色。”
“……”
全场愕然。
他看似平静的嗓音容不得半点周旋的余地,“以后这种下流问题别再让我听见。”
玩归玩,闹归闹,这种羞辱性问题根本不该出现在游戏里。
那么多惩罚规则,非得趁机拿女孩子开涮,像“对墙亲吻三十秒”“翻垃圾桶”“模仿狗叫”这类才是既社死又不恶俗的惩罚,对人人都公平。
二祖宗这一发话,那几人不敢造次,游戏玩得也平静很多,但笑声并不少。
被拉来凑人头的宋今川抽到了国王牌。
他跟个机器人一样,“红桃1和2给手机第一个联系人发条信息。”
很平淡的惩罚。
掀开最后一张底牌,发现自己就是红桃1号。
大家都笑道:“宋总怎么跟开了天眼似的,知道自己会被抽到,所以提了个这么简单的事情。”
宋今川却沉默拿起桌上的酒瓶,满上两杯,一饮而尽。
云岁和大家一样疑惑。
“估计是第一个联系人是他老婆。”柏言诚给她解谜,“他们夫妻关系不好。”
“那为什么要结婚。”
“家里安排的。”
云岁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人的婚姻身不由己。
柏言诚呢,似乎没听说过他有未婚妻的事,连女朋友都没有,是想一辈子潇洒自由吗。
又是一轮国王提问:“红桃10回答,和初恋睡过吗。”
云岁看着自己手中的红桃10,突然有点惊慌失措,其余人互相看牌,最后只剩下她。
众多双眼睛看来,云岁扔了牌,飞快回答:“没有。”
从来没被抽过提问的柏言诚看热闹不嫌事大,胳膊环过她纤瘦的肩侧,指腹捻起一缕柔软的发,声音浅淡:“没和初恋睡过?”
“嗯。”她说,“亲都亲不到呢。”
他忽地一笑,“真的假的。”
那笑意温和,却降霜落雪似的,砸到她心尖上,热乎乎的温度给化凉化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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