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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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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军务后的定北王自朱雀门出了皇城后,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西市,不料却瞧见了宇文颢领着王竟夕在西市闲逛。只见二人边走边说,言笑晏晏。

也不知道宇文颢说了些什么,只瞧见王竟夕有些神采飞扬,衬得她那肤含秋露的脸庞更加动人。他俩自幼长在一处,想必之前日日都是如此两小无猜的场景罢。年龄相仿,郎情妾意。即便是王竟夕那日想阮氏说起不愿意嫁给太子,恐怕也是被梦魇吓昏了头。

自己已过而立之年,与这娘子年岁上相差不小,况且过于严肃并不讨小娘子欢喜,如今不若任由她与太子发展,恐怕不失为上好的选择。便是将来京中风云突变,只要她欢喜,他便能护着宇文颢与她的周全。

想到这,定北王胸口突然疼痛无比,梦中她纵身一跃以及他日日在他冰棺边上自言自语的情景齐齐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再也不愿意再历这噬心之痛。

深吸一口气后,定北王将攥得有些发白的拳头缓缓放开,驰马离去。

三日后,明光宫大总管李玉会同礼部尚书及侍郎在宣政殿查看今夜宫宴陈设。

本应礼部查验即可。但定北王十三年未回京又立下此赫赫战功,虽说是家宴,圣人为表重视,东宫、内命妇参加宫宴不说,外加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及外命妇都会前来,多少人都是只听定北王名但未识其人,如今借机能一睹定北王的风姿。

按说现下边境太平,朝中也并无棘手之事,然只有李玉知晓圣人日夜难安。

先帝诸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吴王宇文瑜自持是先帝长子,其母惠太妃又是前朝公主,且他与膘骑大将军借河东节度使王忠瑞称兄道弟;二子宇文琛虽然平日里就喜好耍弄乐器,与圣人也称得上兄友弟恭,然并未看出与圣人交心;三子齐王宇文璎是个左右逢源之人,其母淑太妃背有太原郭氏,朝堂上的势力亦是不容小觑。

最让圣人烦心的是定北王,文朔九年后,圣人因朝事不顺,定北王与他的嫌隙对他打击很大,加之早年为先帝试药身体虚耗,染上了难以治愈的气疾【1】,遂痴迷上了道教。

文朔十年,下令在明光宫重整三清殿,赐予内库钱、绢、茶等巨额钱物作为费用,还秘密征诏了术士柳泌,为其占卜朝臣心意,炼制丹药。

前日,柳泌向圣人进言,如今民间都在流行一个谶语,所谓“阋墙祸,将要起,黄鹄于宅飞,宛转花园里”【2】,这可是让圣人不寒而栗。

今夜正好借着宫宴,让柳真人观面,这些兄弟到底谁有反意。

前日,那句“阋墙祸,将要起,黄鹄于宅飞,宛转花园里”也送到了定北王手里。他嗅了嗅佛珠,沉思了片刻,对着徐基耳语了几句,徐基应了句诺就下去了。

李玉回到紫宸殿,正想向文帝复命,但却见紫宸殿宫门紧闭。他的干儿子小顺子面露难色地向他耳语。

李玉走到紫宸殿窗前,只听兵部侍郎裴元轩道:“圣人,昨日臣与吐蕃使者夜饮于西市胡人酒肆,酒过三巡,吐蕃使者向臣言及,吴王府司马司曾向他寻问询吐蕃是否掌握幽州舆图。吐蕃使者又道,吴王曾想通过他与吐蕃进行马匹交易。还望圣人明查!”

只听到“啪啦”茶杯落地之声,紧接着文帝怒气冲冲地说:“他怎么敢!咳咳咳咳……”

李玉悄悄退到院中,给小顺子招了招手,让他将这个消息告知柳真人。

柳真人柳泌其实是李玉自幼相识的好友。柳真人在圣人身边已有四载了,两人皆是文帝身边的近臣,互通有无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

文帝一阵怒气后,想起前日密探来报,裴元轩三年前本应擢升,然定北王一直压制其为四品,又裴元轩在大朝上出言驳斥定北王,脸色稍缓道:“裴侍郎在兵部履职已有六载了吧?兵部上下,侍郎都熟知,特别是各镇节度使的军需调配,还应特别留心。”

“臣定不负圣人所望!”

午正二刻,朝中官员及外命妇车马聚于明光宫建福门,由内谒者监【3】指引,下车或下马至宣政殿大门,礼部主事查核验看身份后,进入大殿。

未初二刻,皇亲们皆入殿中。

末正,文帝在仪仗的簇拥下入殿,步入御座,高高在上。

文帝赞颂了定北王的功绩后,传令歌舞,半个时辰后,借口有政事处理,让群臣自娱自乐。其实,御座后的隔帘便坐着柳泌柳真人。

礼官有意将王竟夕的座次设在太子宇文颢之后,而太子座次下首便是定北王,吴王与定北王相对而坐。

圣人离去后,太子立刻一改老成持重的模样,转头与王竟夕窃窃私语。

一时间,京城贵女们的目光均有意无意地看向太子方向,急得王竟夕对太子的问题皆是顾左右而言它。只听太子道:“后日去太清宫,等圣驾回鸾后,孤再与你去西市游玩。”

王竟夕道:“殿下后日无朝事么?若有,则应以朝事为重。”

太子浅笑道:“郡主如今还未入东宫,便以国事为重了么?孤得郡主为太子妃,乃社稷之福。”

宇文颢虽身不高,但周边的人定能听得去。王竟夕顿时手足无措,只好狠心道:“太子殿下,圣人还未下诏,不得妄语。”

宇文颢只当王竟夕是害羞,忙道:“好好好,是孤让郡主不安了。不过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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