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 / 2)
八月的日光好像一台老式相机,走在被晒得发白的马路边上,视线里一片眩晕的白色噪点。
不知道是在学校吹了好几天空调,还是被一职那些混混泼了水,祁昭回家的当晚就感受到整个人烫得不行,起床一量体温,高烧了。
徐凤英帮她请了三天假,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祁昭躺在小店二楼的房间里,看着窗外一片噪点的阳光,做了很多陈年旧梦。
梦到父亲突发心梗去世的那一年,小县城的冬天大雪封路,县里头医院落后的设施完全帮不上忙,市里头的救护车困在外面。怎么样都进不来这个破旧狭小的小县城。
梦到徐凤英没有再婚的时候,带着她曾经居住的那条破旧长巷,永远晒不干的枕头一股廉价洗衣粉味,做的梦都是发霉的。
她真的真的讨厌宁县。
真的害怕被困在这里,一辈子走不出去。
就这样迷迷糊糊烧了几天,吃了几天的退烧药,高三的课耽误不起。祁昭休息了一阵子就又回一中上学了。
第一节课正是一节语文课,讲文言文。祁昭的书本密密麻麻都记满了,想撕一张便利贴来记笔记。抽出一张印着郁金香的包装纸,才发现最后一张便利贴早就给别人了。
粉红色的郁金香便利贴很漂亮。平时她买的大多是灰白的便利贴,那一天是在文具店老板力荐下才拿了这款郁金香便利贴。
“小姑娘长这么好看,就该用漂漂亮亮的东西。”老板娘用宁县方言乐呵呵把便利贴塞到她手里。
她的东西永远都是极简的黑白灰,少有这个年纪女孩子那些喜爱花里胡哨的心思。
在这座破败的县城里,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失去所有对美好的期待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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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高一高二也正式开学了。学校里人渐渐多起来,张瑞鹏也回来上学了。
祁昭迎面在走廊上跟他碰见一次,对方躲她跟躲瘟神似的。
留她一脸茫然。
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跑操。祁昭跟着班级里那群人往外走,轮到她出门的时候,正撞见了李福明进来,走到门后面拿了新学期刚制作好的班旗:“学校这学期非常重视大家身体素质。规定以后都要举班旗跑操,不要逃跑操,不然扣分,大家认真跑。”
一眼瞥到了高挑的祁昭,没多想就把班旗塞了过来:“你形象好,以后跑操就你领队。”
班旗是铁杆子,握住的那一刻,高烧刚退的她差点没拿住。
“抽什么风啊这学校。”同学们等李福明走了以后,怨声连天。
只有何佳雨偷偷绕到祁昭身后:“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了。”她低头笑笑。
高烧刚退,手都是软的,祁昭想着也许跑起来就好了。
全班人去了操场集合。
阳光滚烫落在操场每一个角落,广播里的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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