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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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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在文房店铺面前碰见这桩孽业缘起,孟如韫下意识拉了陈芳迹一把,她有惜才之心,不愿见陈芳迹被欺凌后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又自恃对罗锡文欺软怕硬的性格有几分了解,所以便壮着胆子充了回排面。

见孟如韫沉默不语,陆明时以为她心中厌烦说教,便道:“我不是苛责你的意思,只是我有一朋友,曾因替人出头打死了人,被流放北郡充军。他母亲为此日日以泪洗面,大病一场,如今虽已痊愈,却也大不如从前了,我那朋友曾在醉后痛哭悔过,悔不该逞一时意气。”

孟如韫点点头,问道:“陆大人说的朋友,是沈公子吧?”

陆明时:“……”

“很好猜的,”孟如韫见他无语,微微一笑,“沈公子一看就是任侠豪爽之人。”

陆明时叹气,“若是被他知道我在你面前揭他的短,肯定又要跟我闹。他这人,最不喜欢在姑娘面前失了面子。”

听陆明时的语气,他与沈元思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可是上辈子孟如韫悄悄跟随在陆明时身边的那几年,并未见过此人,也不知是何缘故。

“陆大人关爱朋友的心情,我能理解,”孟如韫觑着他,忽然问道:“所以陆大人与我说这么多,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这个词,可远可近,可坦荡可隐秘,暧昧得很。

陆明时心里微微一痒,正色道:“我只是救人救到底罢了,你往后惜命些,免得我白救了你两回。”

说到这个,孟如韫心头一动,问道:“罗锡文的人出手时,陆大人为何恰巧也在?难道是您根本就没走远,知道罗锡文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直远远跟着我?”

陆明时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说道:“我是觉得你可疑。”

“我可疑?”

找到了这个理由,陆明时便从容了起来,问孟如韫:“之前呼延刺杀一案,我就觉得奇怪,你一个世居临京的女孩子,为何会对北戎羌的图腾和武器了解那么多。今日这事更加奇怪,你无官无职,却知罗仪制曾因办事不力受罚,知道长公主不日将回京,还懂得如何拿捏分寸,借长公主的势为自己解围,敲打众人。孟姑娘,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事还真不好解释,孟如韫支吾了半天,只好胡诹道:“我……博闻强识,心思敏锐而已。”

反正陆明时就算把天查个底掉也查不出什么。

“孟姑娘,”陆明时一哂,“看来孟姑娘是真想嫁个头生癞脚生疮的郎君啊。”

孟如韫不动声色扫了他一眼,“陆大人什么意思,我可没撒谎,不信你去查呀。”

“当我很闲吗?”

“大人若是公务缠身,好奇我一市井草民做什么?天底下奇人多了去了,哪能人人都让陆大人看透呢?”孟如韫道。

她说自己博闻强记和说自己市井草民时一样闲庭信步,从容淡定,在陆明时看来都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于是他也懒得再问,反心道,正她再蹊跷也与自己无关。

出了曲曲折折的巷子,穿过两条大街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宝津楼附近。兜了这大半天圈子,此时已近薄暮,街上许多小贩都在收摊,行人归去匆匆,街道两旁的酒楼歌肆次第亮起灯火,隐隐有调试乐器曲调的声音从高处楼阁传来。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孟如韫十分开心,诚心诚意地对着陆明时行了个屈膝礼,“多谢陆大人相助,今天我太累了,改日请陆大人吃饭喝茶。”

见她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刚刚问话吃了瘪的陆明时故意很不识趣地问道:“好啊,哪天?”

孟如韫:“……”

“莫非是随口一说?也罢,区区救命之恩,不足——”

“后天吧,南阳湖租条小船设宴答谢,如何?”

陆明时颇为满意地“嗯”了一声。

孟如韫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劳烦陆大人给沈公子也带个口信吧,今日拂了他的面子,我心里过意不去。”

因着好奇为何前世在陆明时身边没见过沈元思,孟如韫想多了解他一些。可陆明时听了这话没有很高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于是两人便各自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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