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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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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没有走,而是给沈逸矜打了个电话,把祁时晏的情况说了下,让她找祁渊来。

这两位兄弟感情好,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祁渊能治得住祁时晏了。

而祁渊接了电话,不出半小时人就到了,进了门,径直去床边,摸了下祁时晏的额头,二话不说就掀了他的被子。

祁时晏眼皮轻抬,弓身蜷曲,看一眼:“哥,你怎么来了?”

声音堵在喉咙口,都发不出清晰的音节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死扛?”祁渊一手抄过他后背,一手拉他坐起身。

“我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祁时晏顽抗。

“你看你烧成什么样了,是出出汗就能好的吗?”祁渊强势,拉过弟弟两只手,往自己后背一搭,就将人背了起来。

夏薇赶紧上前帮忙,扶了一把,祁时晏还想抵抗,祁渊已经大步流星地背着人出房间了。

简直是雷霆之势啊。

夏薇也来不及感叹了,捡起祁时晏的拖鞋,再带上她买的药,小跑着跟出去了。

祁时晏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大半年。

那病很奇怪,说不上哪里不好,却又没一处好的,吃什么吐什么,滴水不进。

每天各种检查,尤其是要抽血,抽得小小人儿胳膊越来越细,而各项指标却像不稳定的股市一样,高低起伏,反反复复。

那段时间可他把折磨死了,后来病好了,祁时晏也记住了那痛苦,即使事隔二十多年,医术医疗条件早就很大程度的提高,但他对医院的抗拒从来不减。

但现在由不得他。

汽车到私立医院,医生护士提前接到通知都等着了,几人迅速接走祁时晏,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将他送进了病房。

很快祁时晏手背上被扎了一针,输液瓶挂在了他床头。

诊断结果是:病毒感染,急性支气管炎。

夏薇有些懊恼,她以为是感冒,先前给祁时晏吃的药都是治感冒的,这会拿给医生看,问有没有影响。

医生问了具体服用的时间和剂量,回说不要紧,多少有点用。

“当然有用。”祁时晏半躺靠在床头上,来的路上睡了一路,这会输上液,又回来了一点精神,“趁我病要我命。”

夏薇回怼:“你乖乖的早点来医院,不就没事了。”

她发现了,祁时晏一进医院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像个害怕白大褂的孩子,无论要他做什么,眼神里全是挣扎,心理上抵抗很久才让人动他。

原来,那么轻狂不羁的人也有今天。

护士给他扎针的时候,夏薇甚至想,要是能换她来就好了,那什么仇都报了。

而祁时晏一听她“乖乖”两个字,又被雷得一阵猛咳。

咳得刚停下来,祁渊又补了一刀:“他要有那么听话就好了。”

祁时晏脑袋一低,后背滑下床头,生无可恋地躺平,闭上了眼。

医生笑了笑,关照了几句,先行离开了。

病房是vip病房,单人套间,一应设施齐全,除了单独卫生间,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张保姆床。

夏薇正想问问,要不要她留下来照应一下,有人敲了门进来。

是祁家老宅来的保姆,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中长发束在脑后,面目慈善,走路的脚步很轻,也很稳。

她走到跟前,先见过祁渊,微微垂目,称呼了声:“祁先生。”

声音也很轻,却又清晰,让人听得很舒服。

祁渊点点头,正要说祁时晏的病情,床上的人仰起脖颈,喊了声:“黄妈。”

黄妈走到床边,扶祁时晏坐起身,察看他脸色,又握起他扎了针的手看了看,满脸心疼:“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那感觉祁时晏不是她主人,而是她的孩子。

后来夏薇才知道,祁家高门深户,他们家的子弟从出生时就会为他择选一位性情温良的贴身保姆,从小开始打点他饮食起居所有的事,陪伴他成长,以及整个漫长的人生,直至生命结束。

这一类的主仆关系感情非常人能比,正所谓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黄妈就是祁时晏的贴身保姆,比祁时晏父母对他还要好。

这会黄妈来了,围着祁时晏便忙碌开了。

外面天也很晚了,夏薇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准备走。

黄妈回头,请她留一步,找医生开了两盒板蓝根,送给她。

黄妈说:“今儿谢谢夏小姐照顾我家宴儿,只是宴儿这是病毒感染,怕是会传染。夏小姐这药带回家冲水喝,预防一下,如果有咳嗽鼻塞的症状,就来找我,我带你看医生。”

话说得客气,又负责。

一个保姆如此,大户人家的家教果然不一般。

夏薇接过,道了声谢,对祁时晏说:“明天我来看你。”

祁时晏笑:“行啊,早点来,我这一身的病毒等你。”

夏薇:“……”

这人还能有个正经的时候吗?

她说行:“明天我来给你打针,保证你肿起来的那种。”

说完,不等祁时晏反驳,挥挥手,出了病房。

祁时晏:“……”

祁渊左右看看,笑出了声:“你俩这冤家有点意思。”

祁时晏摸了摸额头,想起昨晚种种,和自己今天这病,失笑:“的确是冤家。”

祁时晏刚到医院的时候就被打了一针退烧针,这会护士又来查温度,已经降了些,关照他多休息。

祁渊见此,也放下了心,交代了一些事情给黄妈,也准备离开。

“等等。”祁时晏却不放人,他有话要说,心头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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