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2 / 2)
祁时晏一见她面红耳赤,使坏的心便随之膨胀。
“你自己来。”他懒散躺倒,撒开手,衣服半撩在腰上。
夏薇:“……”
夏薇气短,却又是自己开得头,一咬牙,表情英烈地一手抓起男人衣服,一手将体温计塞进他胳肢窝里。
触碰间,像电花四溅,男人身上的温度比他额头还要烫。
夏薇心悸不断,移开目光,强制自己冷静。
房间里有个烧水壶,常年闲置,内胆干巴巴的,跟新的一样。
夏薇趁着体温计还没好,去把烧水壶洗了,冰箱里又拿出两瓶山泉水倒进去,通上电源,起烧。
再走回来的时候,体温计被男人抓在了手上,祁时晏脸色更不好了。
那上面显示383°。
两个月前,他亲眼目睹祁渊为情所困,淋了场雨,回家后发了一场高烧,差点人被烧糊。
这会看到自己的温度,人老实多了,任由夏薇没收了他的冰水,换成温开水,又扣出一粒粒的药,放他手上,配合地往嘴里塞。
最后连川贝枇杷露也皱着眉喝了两口。
夏薇在一堆药盒子里研究,挑拣,眉心蹙又急。
祁时晏看着她,没来由地想笑,姑娘很怕他挂掉似的。
他仰靠在沙发上,表示一点积极性,说:“还有什么要我吃的吗?”
夏薇把药收好:“乖乖躺着。”
她撕开退烧贴,一张贴他额头上,另外又撕了几张,手心、耳根上、还有胳肢窝都给他贴上,连他的脚心,犹豫了两秒,也撕了两张贴了上去。
祁时晏摊开掌心,翘着脚,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把我洗洗煮了?”
“是啊,我在想,红烧好还是清蒸好。”
“我这么大个活人,来个108种做法都行。”
“满汉全席吗?”
“你会做吗?别糟蹋了我这一身好肉。”
“……”
就没见过这么开涮自己的。
夏薇词穷,辩不过他,进卫生间拧了冷毛巾,给他擦胳膊降温。
男人胳膊上肌肉结实,青筋蜿蜒其上,哪怕生着病也非常得有力量感。
夏薇以前想他一身懒劲的人,身材怎么会这么好?看到那个泳池,便明白了。
她擦得很慢,抓住男人手腕的手也只是虚虚握着,怕自己表现得像女色狼揩油。
其实擦身上最好,腿上也要擦,可她害羞,擦胳膊已经是极限,擦得时候都不敢拿眼看。
两人不说话,浮尘都变得不好意思,在空中不知往哪飘合适。
祁时晏闭上眼,保持躺的姿势,随便姑娘折腾,只是每次在夏薇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就掀一下眼皮,目光散漫,却又精准无误地恰好捉住她的视线。
“你睡吧。”夏薇被看得脸热,本来手上的事情就很羞臊,再被男人桃花眼一挑,感觉自己正经都变成了不正经。
外面天色渐沉,夏薇趁换洗毛巾的间隙,把没开的灯都开了,好像灯光亮一点,就能够多摒除掉一点自己的羞窘,减少房间里的暧昧气息,却不知道这样反而将自己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都更表露无遗。
“等你体温降下来,我就走。”
她说。
第一次来就呆这么长时间,感觉不太好,怎么说,又不是男女朋友。
祁时晏垂着眼皮没反对,只是在她又抓住他手腕准备擦的时候,恶作剧地往自己面前带了一下。
夏薇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上身往前倾,一只手慌乱撑住自己,却后知后觉撑在了男人胸膛上。
而这突如其来的受力,使得祁时晏肺部一阵痛痒,又大咳了一通。
“我看清你了,你就是想来要我命的。”
“是你突然拽我的好嘛。”
“哦,那还是我的错了。”
“本来就是。”
夏薇难得一次,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给男人拍后背的手都重了些。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男人说:“那你也太不经拽了。”
夏薇:“……”
看男人咳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上到处贴着白色退烧贴,虚弱得只剩一张嘴能逞强了,算了,她大度一点。
递过一杯温水给他润喉,不计较了。
可她不计较,祁时晏却不是善茬。
咳得喘息了一阵,他就着趴在沙发上的姿势,脑袋倚在抱枕上,侧着脸,问:“昨晚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夏薇刚给他重新倒了杯水,还没递给他,手指不自觉缩了下。
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呢。
夏薇牵了牵唇角,吞吞吐吐:“也、没有、啦。”
祁时晏眼一眯,顶着一张病态的脸笑了声:“那就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夏薇:“……”
敢情前一句是个坑,等着她跳进去,再扒拉她。
怎么就有这么会下套的人?
夏薇双手捧着水杯,低头想该怎么说,可时间一拖,沉默久了就像是默认了男人说的“不高兴”,她只好敷衍道:“那、也没有。”
“那为什么把自己喝成那样?”这一句犀利。
“因为、因为坐那有点无聊,就想喝喝看。”夏薇慌慌张张接招。
祁时晏笑了,翻身仰躺,精力不济得又闭上了眼。
嘴上却还要调侃:“我还以为有什么故事听呢。”
末了,“唉”一声,大叹一口气,好像这比他发烧还叫人失望。
夏薇:“……”
这什么人哪,生着病诶,还有心情这么开玩笑。
又或者,她喝断片,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有把柄在他手上?
夏薇将水杯递到男人手上,低着头,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我其实没喝多少,就三、四杯吧,是那酒太厉害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加了容易醉和失忆的成分,我一喝就醉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祁时晏刚撑起上半身,准备喝水,这一听,直接笑出了声,手里抖得水都差点洒了。
笑过一阵,他屈起膝盖,上身朝她倾去,确认似地问:“所以你做了什么,全都是酒的错,是吗?”
夏薇使劲点头,看男人神色玩味,也勾起她的好奇心:“那,我到底做了什么呀?”
祁时晏微微仰起脖颈,薄唇咬着水杯边沿,缓缓倾斜,将水注入唇齿之内。
那动作散漫又不羁,喉结随之滑出性感的弧度,简直可以拍成广告大片。
好一会,水喝完,男人薄唇动了几动,才好似难以启齿地开口:“你亲了我。”
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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