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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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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将药膏盒盖拧开,准备给她上药。元溪眯了下眼,趁小金低头的时候,往外跑了出去。

小金抬头,诧异。她连忙放下药膏盒,跟着跑出去。

元溪跑出房门,冲进雨幕中。

冰凉感自头顶而来,顷刻间淋遍全身,衣裳被淋湿,长发被打湿后湿哒哒垂在脑后。她仰起头望着大雨落下的天空,眯了眯眼。

眼前忽有一阵眩晕,所见天空仿佛在旋转。好似,什么东西置换了。

她收回目光,用力甩了下脑袋。

元溪忽然想起以前自己做噩梦的时候,被惊醒次数最多的就是从悬崖坠落。

这里没有悬崖……

但有树。

元溪跑向旁边的树。她想用轻功跳上去,奈何地太滑,刚起跳就被滑了下,没有支撑着力点,跳不起来。

于是她很干脆选择爬树,伸出双手就往上爬。

“小姐!”小金的慌张喊声响起。

她举着伞也冲进雨幕,跑到树下,仰头看着双手双脚并用爬树的元溪,惊呼出声:“小姐,您身上还有伤呢,您这是干嘛呀!您快下来!”

“小姐!!”

元溪哪里会听她的。这梦,赶紧醒过来,怎么乱七八糟的,还重生……

她可不相信那种只存在于话本中的故事。人死之前,眼前总会出现一点幻觉,清醒了就好。

她又不怕死!

元溪沿着树枝,脚踩树干,哼哧哼哧爬上了树顶。

小金站在树下,想上去,但又上不去,有些手足无措。她仰头看着元溪,面色惊恐又担忧。

“小姐,小金求您了,快下来吧!好危险啊!还下着雨呢!”

元溪站在树顶的树枝上,展开双臂。

小金大惊失色,手里的伞掉下来,她抬头看着元溪,慌乱的扯着嗓子大喊出声:“救命啊!!快来人啊,小姐想不开了!!”

“救命啊——!!”

“快来人啊!!”

“轰隆——”雷声震响。

电闪之间,有雷引之光自天而下,直朝元溪所在之树劈下。

元溪本想自己往下跳,没想到会被忽然起的雷电劈下来。

她从树上坠下的那一刻,天空又有闪电划过。划破天际,映照着刺眼的一瞬白光。

身上有被雷电劈中的刺痛阵麻感。

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被雷劈。被雷劈,原来是这种感觉……

小金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极大:“小姐!!!”

三天后。

元溪睡得昏昏沉沉,断断续续做了好多个梦。所有的梦境纠缠混合在一起,令她头疼,身子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醒来,睁眼,没有死亡的血腥,没有阎王爷和黑白无常。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间,熟悉的气息。

床边围绕着多个人,有低声说话嗓音传来。

她皱起眉,轻甩了下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些。

小金率先喊出声:“将军,夫人,小姐醒啦!”

元溪眨了下眼。而后看见两张担忧又惊喜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那是她的爹娘。东梁镇国将军府的主人,元戚,和他的夫人,杜苁蓉。

他们死于元溪二十三岁那年,死于南海战场。元溪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遗骨被送回国都时,她不在国都。

连守灵,下葬,都没能为他们做。没能尽孝。

元溪愣了下,眼眸微颤,眼眶一瞬红了,泪不受控而出,自眼角滑落。

她声音止不住颤意:“爹?娘?”

“欸!”杜苁蓉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抹去:“你可吓死我们了,谁让你爬到树上去的!你说说你,下雨天,还打雷,你爬到树上去做什么?吓死我了!”

“真是谢天谢地,佛祖菩萨保佑,还好你没事!”

元戚将元溪打量了番,抬手摸了摸胡子,笑吟吟道:“不愧是我闺女,受了伤,又从树上被雷劈了掉下来,睡了几天就好了,别的地方居然都没事,这身体素质,真是没话说!哈哈哈哈哈!”

“啧!”杜苁蓉往元戚身上拍了下:“这是重点吗?不关心关心你闺女的身体!”

“要不是院子里那树不高,树下就是草地,那雷只是劈到树上,小溪站在树上轻微触雷,不然这一番下来,怎么可能不受伤?”

说着,杜苁蓉抬脚往元戚身上踹了一脚,没好气道:“就你心大!”

“我关心了啊,大夫检查好几遍,我也问了好几遍,大夫都说了,她身体没有大碍,就肩上有个箭伤,还是之前的。”

元戚摆了下手:“再说了,人没事就好。别的,不重要!我闺女可是福星,命硬的很,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杜苁蓉瞪了他一眼。

元戚不敢跟她对视,于是往旁边挪了两步,继而转眼看向元溪。

元溪朝他露出个笑来,元戚跟着她一起笑,而后笑问:“小溪,你身体没事,对吧?”

元溪点头:“嗯,我没事。好着呢。”

杜苁蓉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担心:“醒了就好,人没事就好。”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元溪胳膊,检查下她确无痛处。而后又道:“小溪,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补汤,还有汤药正在熬,你一定要喝完,不许偷偷倒掉,听见没有?”

元溪乖乖点头:“听见了。”

元戚和杜苁蓉离开房间后,元溪缓和好,慢悠悠起身走去窗边。

前几日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今日却已放晴,艳阳高照。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而温暖。

元溪伸出手,掌心接住照耀下来的一缕阳光,而后轻轻握住。

暖意包裹她的手,清楚而真实。

虽然仍旧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好像,真的回到了十五岁这年。

一切令她痛苦挣扎煎熬的事都还未发生。

“小姐,”小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该上药了。”

元溪转身,窗外暖阳倾泻而来,轻盈落于她身。她于光处而立,似有金光自其身而出。

她笑意温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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