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进行时(1 / 2)
崔韫坚持己见,“这次轻易的放过他们,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再者说我们的东西倒算了,他顺到了李小姐的头上,传出去让人笑掉牙。”
崔盈讲不过她,又怕两人打起来闹出事端,就只能陪着崔韫等人。
伯府面朝东巷的那堵墙开了个小门,若是脚力快的人,跨过这道门,不用一盏茶的时候便能走到外堂。
可那崔韩愣是磨蹭了一炷香,才披着大褂拖着脚跟懒洋洋的走进来,进屋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顺势坐在了堂屋两排椅子的最末一把上。
“大半夜的我都睡了一个时辰了,能有什么事啊,不能明早说吗?”崔韩抱怨的直打哈欠,“一群人拍我家门,吓得我家那条母狗都不给崽子喝奶了!”
崔盈眼皮一跳,瞧他这副小题大做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崔韩下一句是什么,无非是用他家的狗崽吃不到奶为由诓骗点银子。
果然,崔韩做作地扒拉着手指头,“这不快过冬了,我就等着这几只狗崽长点肉,雪天吃狗肉锅子——”
崔韫单刀直入,厉声道:“崔韩,你下午偷的东西放哪了,为什么今晚不送回来。也不想想,笏板这种东西也是你能偷的。”
“冤枉啊,就是一根针一条线我也从没带出去过。韫妹你怕不是记错了吧,我听闻你快做官了,就好心带了一袋枣子来,两手空空的走,笏板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不知道。”
这时,宋元带人将糟蹋了的点心和肘子搬上来,痛心疾首的说:“难不成这些东西不是阿元糟践的?下人们都看见了,他在上面又跑又跳,你不信的话,要不要我去把阿元也带过来,对一对牙印脚印?”
崔韩见抵赖不成,脑袋一转,便道:“这这个,许是我没留神,阿元好玩,自己跑到上面踩了几脚。”许是刚得了六对象牙玉石笏板,崔韩的腰板格外硬,大大咧咧道:“多少银子,我赔就是了。”
拿别人的银子赔给别人,这话说得可算是不知羞耻,崔韫差点被他气倒了,“吃食是小事,你不愿意归还笏板还有当卢、銮铃,我就让人去报官,你也提早去请讼师,以后别怪我没给你台阶下。”
吃官司多费银子,崔韩一想到那些官差上门就头疼,他可不想被反复勒索,想办法尽力打消崔韫这个念头,“韫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拿你的东西。阿元糟蹋东西是不对,但是你想,这次就当做给阿元的零嘴,人家送东西来,不都是姓崔的收了吗。你也快铨选做官,为这点小事闹上官府,以后上峰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临颍崔氏啊。”
听他还在避重就轻的无理狡辩,崔韫肚皮都气炸了,“好好,你说得有理,这件事就算揭过去。此番叫你来,还有一事,你知道我母亲这一脉人丁单薄,所以到我这祖业里原属于我堂叔伯姑姑的佃米没人用,依旧发给你们。”
崔韩怕她在佃米上做文章,就竭力贬低白得的佃米,厚颜无耻道:“人多米少,若是我们没其他进项,也就够喝碗粥。”
这位远房堂兄恬不知耻就罢了,崔韫从前也没发觉到他竟然还又蠢又坏,就顺着他的话道:“我铨选后去吴国公府提亲,马上娶妻成家。祖产里田地的收成按规矩来可以留给我的嫡庶子女,但没有平白发给出了三服五服亲戚的道理。既然佃米对于你们来说是杯水车薪,那今后我就告诉大伙,往年的就算了,从今年起银米就不再发。当然,有想读书的还可以来族里的家塾,阿元也不例外。”
“你要断大伙的银米?”
虽然那六对笏板可以卖上些银子,但他的叔伯兄弟整日打牌遛鸟没有正经差事,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他们的米缸空了,还不天天来找自己的麻烦?
再说虽然阿元可以继续在家塾念书,万一她暗中使绊子,由着其他亲戚孩子欺负阿元……
崔韫笑眯眯的看着他直冒汗,“不是我要断,只是李小姐的当卢可不便宜,若将这佃米攒两三年,卖出去的银子或许能还给人家。”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夜深路不好走,你回去吧,别让你夫郎等久了,”崔韫见他不仅汗流到了下巴,眼神也开始发直,就趁机贴心的催他回家睡觉。
“啊,啊,好。”崔韩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明日就将自己的破宅子卖了,拿了银子回临颍买些良田,不管叔伯姊妹死活,于是他道:“这几日你忙,我代你跟大伙说这件事,保准没人敢说个不字。”
哪料崔韫早就看透他了,直接断了他的后路:“明日宋元就去家塾贴上告示,大家都能看到,也不算麻烦。”
明日就说这哪里行,没等他卖宅子跑出京城,他爹就先来打断他的腿了。
崔韩摸了把冷汗,陪着笑道:“不着急,不着急。”说着,慢慢地挪出去,下石阶时差点踩了一脚空。
第二日,崔韫刚洗完脸,就听宋元说崔韩将一只大盒子放在了门房,打开看正是失踪的笏板和銮铃当卢。
崔韫吐掉口中的青盐,用毛巾擦了擦脸,去中堂对等她吃饭的崔盈道:“崔韩把东西还了回来,今后他可就没胆子再来府里了哈哈哈哈。”
崔盈也是十分满意,往日年节她不仅要忙着招待往来的宾客,还要提防这些亲戚来偷鸡摸狗。等到节日过去,她得心累抑郁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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