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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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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躲在绿枝房里的徐致也被揪了出来,正面如土色地坐在花厅下首,听着徐老太太的数落。

因苏月雪身子不适,便只由苏荷愫与沈清端二人与徐家人周旋,陈氏板着脸坐在徐老太太下首,已听绿韵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苏山则去寻徐老爷说话,苏景言倒是怎么可不肯走,立在沈清端旁边听着堂上妇人们说话。

久未现身的徐夫人率先出言道:“亲家夫人,这事是致儿不好,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要媳妇儿消气便是了。”

徐夫人说话时忍不住瞪了两眼徐致,只是那瞪人的眉梢里却露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暧昧意味,冷不丁让苏荷愫心下一片恶寒。

继子与继母有私。

难道徐老爷是死人不成?

徐老太太面色难堪,一眼也不去瞧底下的徐夫人和徐致,只神情恳切地与陈氏说道:“亲家夫人,我是当真喜欢雪姐儿的性子,致儿糊涂,一会儿便让他老子狠狠打他,您可莫要动气。”

姿态如此谦卑,若苏荷愫不知内情,只怕还真以为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是真心疼爱长姐。

而不是疼爱长姐手里的银子。

陈氏仍是不语,只是坐的倦了时问了声:“国公爷怎得还没信来?”

便是她此刻就像带着女儿和外孙女回府,却也得顾忌苏山的意思。

与徐家这门姻亲还要不要维系下去,全看苏山的意思。

苏荷愫心内也焦急不已。

既是怕爹爹不肯让长姐和离,又怕长姐和离后伤心,好在长姐生下涵姐儿后性子便刚毅了不少,这番变故必然不会让她一蹶不振。

这应当就是圣人所说的“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了。

徐老太太与徐夫人仍在苦苦相劝,徐致也“噗通”一声跪倒在陈氏跟前,须臾间便落下泪来:“岳母,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不该与绿枝厮混在一块儿,也没料到她是这般水性杨花的性子,竟勾的我生出了花柳病。”

他竟是将一应罪责都推到了绿枝身上,绿枝是承恩公府的家生子,是苏月雪赠给徐致的通房,这便是让陈氏骂也骂不得了。

陈氏抬起眸子打量着眼前哭的声泪俱下的徐致,眸中烁动着怒意比之方才还要更旺盛几分。

她本不是非要长女和徐致和离,可如今瞧着徐致百般推诿,狡辩懦弱的不堪样儿,便愈发不肯再把长女交到这样的人手上了。

她只冷哼了一声,视眼前之人如无物。

陆让不想掺和进承恩公府与徐家的家事,先一步告辞离去,是以苏荷愫虽是恼怒徐致的卑劣自私,对于花柳病却是不甚了解,一时间也难以驳斥。

还是沈清端见自家夫人怒意凛凛的模样,思来想去后还是开口道:“徐公子此言差矣,花柳病又岂是与一人厮缠在一块儿便能生出来的病症,必是徐公子几番寻花问柳,不加节制……”

话未说完,徐致便止住了泪水,朝着沈清端骂道:“这是徐某的家事,还容不得闲杂人等开口质疑。”

陈氏大力地拍了拍身侧的桌案,那滚烫的茶水险些就要溅落在地,砸到跪在她身前的徐致身上,她收不住心内的怒意,大声喝骂道:“清端说的话有什么错?你当雪儿没跟我提过你去花满楼的事儿?”

徐致立时噤了声,垂着头不敢回答陈氏的质问之声。

还是徐夫人笑吟吟地出声道:“亲家夫人,这世上有几个男儿不花心?况且致儿成亲一载只有个绿枝,外头如何便不说了,这已是将媳妇放在心上的意思了。”

陈氏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她自然知晓徐夫人这话说得在理,连苏山这般年岁的人了,不也在前几日抬进门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妾?

男人,似乎都是这般贪恋美色。

徐夫人便扭着腰走到苏荷愫跟前,指着沈清端问道:“愫姐儿,你这夫君说致儿时头头是道,可他自己难不成一辈子都不纳妾?你如今颜色鲜亮,他自然对你千宠百宠,可你若将来怀了身孕不方便时,他还能忍得住?”

苏荷愫先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回头瞧了眼沈清端不虞的神色后,方才忆起了成婚那日他对自己允下的承诺。

他说,他这一世绝不纳妾。

别人若这么说,兴许是在信口雌黄,可沈清端说出了此话,苏荷愫便义无反顾地相信了他。

没有理由,她就是信了。

哪怕日后他纳了妾,自己落得再难堪的局面,可此刻她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沈清端。

倏地,苏荷愫心里的迟疑骤然消散。

徐夫人正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口才,扭着身子要回到陈氏身前,方才迈开步子,却听得身后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两道声音。

“他不会纳妾。”

“我不会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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