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 2)
周大虎捏着还在淌血的鼻子,粗声粗气地告状:“娘,何欢那小娼货让他相好的打我!”
南北倏地攥紧拳头,何欢紧忙按住他的手。
对面来了那么多的人,南北要是动手,就算有宋茗启帮忙,他们仨也必然会吃亏的。
“大虎,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陈宝香刻意在南北他们的面前检查着周大虎脸上的伤口,见不是很严重,不禁计上心来。
她儿子什么样她是知道的,就算报官,到了衙门,周大虎也难免会挨上几板子,倒不如……
陈宝香“扑通”一下躺在地上,紧接着就又是抓头发又是扯衣裳地哭叫了起来:“哎!哟!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啊,我儿招谁惹谁了啊,就被打成这副样子!”
在场的人对她的意图自是心知肚明,整个杨洼村谁不知道这陈宝香是个最难缠的,就连别人家的鸡从她家门口经过,她都要拔上两根毛占点便宜。
宋茗启将手中拎着的两只兔子交给何欢,低头看着手蹬脚刨的陈宝香,也不跟她绕弯子:“宝香婶,你就说你想要多少钱吧。”
面对这样的地痞无赖,何欢实在无语至极,只等她说个数,自己便将银子甩在她脸上,也好趁早让耳朵清静些。
果然,陈宝香确实是懒得装,听到宋茗启这痛快话之后,也不哭了,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盘起了她那两条短粗的腿,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二两银子。”
孙阿嬷惊得直撇嘴,实在看不惯陈宝香这样欺负人:“他宝香婶,我看大虎的伤也不严重……”
周大虎的爹周友年一扔铁锹,怒声道:“我儿子生得端正,如今伤成这样,还不能跟他要钱治伤吗!哪里有你的事!”
孙阿嬷立马不敢吭声了。
南北这两扁担抽得挺狠的,就连何欢都没能在一时间判断出周大虎的伤况。
听见周家人提出要二两银子的赔偿后,何欢虽然没钱,但心里却也踏实了点儿。
银子他和宋茗深可以凑,可若是周家人报官将南北抓起来,事情可就大了。
南北从未离开过杨洼村,身上又怎么可能有钱赔人家,听见周家人的刁难,他立刻握紧了扁担,表情有些无措。
这是他惹出来的事情,就算是要给周大虎治伤,也绝对不能再麻烦何欢。
“我没钱,但是我可以去你家做工,劈柴挑水来抵钱。”南北说道。
周友年早就知道自家儿子惦记他俩,该说不说,要是能让南北来他家里干活,就算没拿到赔的钱,整日看着这张脸,心情自然也是好的。
再说了,能让打他儿子的人用这种方式低头,他们周家也有面子啊。
“那就……”周友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茗启打断,“等等。”
吓得陈宝香以为他要打人,立刻把周大虎挡在自己身后。
周友年也怕得很,他攥了攥铁锹杆,目光警惕。
哪知宋茗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自走到南北二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些碎银子。
他下意识就想要把钱塞到南北的手中,却突然反应过来何欢还在旁边,于是把钱递了过去:“嫂嫂。”
见宋茗启有钱帮忙,何欢松了口气,从宋茗启的手中接过银子,夸赞道:“还得是我们家小叔最能干。”
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贪了宋茗启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得让村里的人觉得他们宋家有多融洽,好不敢再随意生出欺侮他们的心思,况且还钱给自家人的压力,总归是要轻松一点的。
更何况,今日若不是南北,他还不知道会被人诋毁成什么样呢。
何欢数了二两,顺手将银子丢在周友年的铁锹上,“哗啦”一声,像是在施舍乞丐,嘴上也没让周家人舒坦:“都说生得好看能靠脸吃饭,周大虎若是靠脸吃饭,怕不是会饿死,他长成这副鬼样子,你们做父母的也有错,赶紧拿这二两银子给你们全家人买几张大猪皮贴在脸上遮丑吧。”
说完,拉着南北就走。
没法反驳事实的陈宝香只能站在原地,气得头顶直冒烟,使劲儿捶了周友年两下子。
回去的路上,扁担是宋茗启挑着的,而南北和何欢则是一人抱了一只兔子。
见他俩喜欢这毛茸茸的东西,宋茗启便把原本准备对南北说的那句“拿回去吃吧”咽回到了肚里。
南北没见过宋茗启几次,但因着是何欢的家人,加之方才又给自己解了围,便照着何欢平日里教他的称呼,感激地朝宋茗启点点头:“多谢小宋先生,我会尽快将银子还给你的。”
宋茗启虽也读过几年书,但毕竟他如今是个猎户,被南北突然叫了句“先生”,脸一下就红了,说起话来也没了方才面对陈宝香时的从容不迫:
“没,没事,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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