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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豇豆肉沫(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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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这才将将辰时,张县令居然来得这么早?

“公子,要请他进来吗?”

言成蹊取过竹筐里的一张热帕子,递到苏禾手中。

“不急,先吃饭。”

而后又看向秦邝,淡声道:“你也坐下吧。”

秦邝俯身行了一礼,连忙道。

“公子,这不合规矩。”

言成蹊没去看他,将擦完手的帕子放到一旁,慢条斯理地挽袖口。

“这里是南乐,没有那么多规矩。”

秦邝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言成蹊又素来习惯食不言寝不语,苏禾一直想着张县令的事情,一时间倒是都没人说话。

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杯盘碰撞出的轻响。

红汤馎饦酸爽开胃,热腾腾的汤面下肚,脾脏肠胃都暖了起来。

苏禾分量把握的极好,她做了一大锅,他们三人一猫正合适。

苏禾心中正在琢磨段师爷身上的古怪之处,忽然听见言成蹊开口道。

“昨日之事,我有几处疑惑,想问问你。”

苏禾放下碗勺,抬头去看他。

只见,言成蹊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沾了沾嘴角。

他近几日的面色,瞧着比刚来那阵子,红润了许多,再也不是病恹恹的苍白模样。

“你说,当日你告诉段师爷,凶手的手臂上,应该有还未痊愈的新伤,但是地牢里关着刘二却没有,然后他便命人动手杀你,对吗?”

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苏禾还是有些后怕,她咬着唇点了点头。

“县衙毕竟不是他的私宅,即便是暗夜里,地牢那么多犯人,他敢当着他们的面动手?”

“…………”

苏禾这么一迟疑,言成蹊立刻就明白了。

“他把你带去了什么地方?”

“段师爷把我接出了地牢,我大约记得,绕过了湖心亭,又往府衙西北角走了一里多,才进了一个荒芜人烟的小院子。”

言成蹊点了点头,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神色。

恐怕这位段师爷,在听到苏禾说出凶手不是刘二的时候,就已经起了灭口之心了。

他竟然如此迫切地要灭苏禾的口?

段师爷与那幕后真凶,到底有什么关系?

亦或是,他……就是凶手?

可是,苏禾毕竟是误打误撞,才能遇上段师爷的。

若非她当日冒险进了地牢探查,正巧地牢里的囚犯又出了事儿——

“地牢?”

言成蹊闭了闭眼睛。

他想,他们可能打从一开始,都搞错了顺序。

“地牢里死了一个囚犯?”

言成蹊的嗓音低沉和缓,莫名地就有种能抚平人心的力量。

苏禾不明所以地点头道。

“听说是送去的食物里被人下了砒霜,毒死的。”

“所以我们近水楼才会被扣下来。”

“不是你们?”

苏禾皱眉看向一脸认真的言成蹊,“当然不是,我们与地牢的囚犯无冤无仇,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情?”

对呀,近水楼的伙计们,不可能会做出下毒的事情。

那么,食物里毒又是怎么来的呢?

言成蹊见苏禾很快反应过来,眸中不由地浮现出欣慰之色。

这姑娘心性单纯良善,但也绝非愚笨憨直。

这很好,毕竟人生在世,愚蠢的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言成蹊不希望苏禾,只有一腔仁心,而没有自保的能力。

“你有没有想过,地牢里关着的那个人,明明不是凶手,为何会认罪呢?”

言成蹊放缓了声音,抽丝剥茧地引导着苏禾一步步走近事情的真相。

苏禾刚想摇头,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她在后厨里与那几位婆子们,闲聊时听来的话。

“我听府衙里的嬷嬷们说,刘二是个地痞流氓,懒惰好赌,还没有一个正经营生。”

“嗯,好赌之人大多都是亡命徒,没有赌资的时候,抛妻弃子,杀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言成蹊手中的帕子,一根一根地擦过他白皙修长的指节。

“又何妨是,帮一个在县衙里头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师爷,顶个罪这样的事情呢?”

“!”

“没错,段师爷肯定是用金银财帛,买通了刘二前来顶罪。”

“毕竟,按照我朝律法,失手误杀了一个平民,最多不过受鞭刑四十,罚做两年苦役,就能被放出监牢。若还设有段师爷暗中帮衬,刘二用几年牢狱之灾,换后半辈子吃喝不愁,这样的赌局,对他来说,简直莫过于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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