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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肚鸡汤(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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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梅外头裹了一层晶莹的糖霜,话梅核儿已经去掉,内里也被砂糖浸润透了,甜滋滋的。

唇齿之间的甘甜化开之后,绵密饱满的梅子肉依旧甜的人牙疼。

言成蹊用舌尖抵着话梅,含在腮边一侧,白皙清隽的脸颊上鼓起了一个圆圆的小包。

他安安静静地靠坐在竹榻上,顺长的发丝滑落下来,额角还沁着汗珠,脸上的红晕总算是退下去了,唇色仍旧浅淡。

层层叠叠的衿被团团围着他,仿佛古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单薄脆弱,陷进了厚厚的云霭里。

言成蹊醒来之后精神一直不大好,他却是不肯再睡了,靠坐在美人榻上慢吞吞地翻书。

苏禾担心他再有什么反复,索性将炖着鸡汤的小炉子一并搬来了隔壁。

新鲜的猪肚和鸡块洗净焯水之后,捞出备用。锅里热油,加入姜片和葱段炒至金黄色,此时倒入一大锅烧好的开水,将切成丝的猪肚放入锅中,大火熬煮。

一刻钟后,揭开锅盖汤底已经变成奶白色了,此时再加入鸡块,红枣,枸杞改用文火炖煮。

苏禾坐在炉火前,拿着小蒲扇有一些没一下的扇着。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水雾渐渐弥散开来,猪肚和山鸡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梨花奴表达喜爱的方式总是很直白,它兴致勃勃地跑到苏禾腿边,用毛绒绒小脑袋蹭她,喉咙里时不时的哼唧两声。

言成蹊比起梨花奴自然要含蓄得多,他坐在竹榻上,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过。

只是翻书的动作越来越慢,也不知那一页上写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竟让他停留了这般久。

苏禾忍不住偷笑。

言成蹊就像个孤僻的孩子,因为不良于行,成日囿于内院,性子自然便也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中,愈发沉闷阴郁。

不过他终究是少年心性,只要有人陪他说说话,做几样他喜欢的吃食,就能让他放下心防,露出鲜活生动的情绪。

真是,别扭又可爱。

苏禾揭了盖子,先盛了几勺没加调料的鸡汤放进梨花奴的小碗里,接着撒上少许食盐和胡椒,浓郁的鲜香之味扑鼻而来。

奶白色的清汤里,飘浮着软糯剔透的鸡块和汲满了汤汁后愈发饱满鲜艳的红枣枸杞。

言成蹊还在病中,虚火伤津,腹内空乏了许久,并不宜用那些难以克化的吃食。苏禾考虑得周到,猪肚鸡汤温平滋补,养胃健脾,正合适。

许是饿得狠了,言成蹊破天荒地用了两碗汤,在苏禾的注视下还将碗底的猪肚和鸡块都吃干净了。

对于一个厨娘来说,再没有什么是比看到对方将自己所做的食物吃得精光,来得更好的赞美了。

所以,比起内敛优雅的言公子,苏禾明显更喜欢将小碗舔得锃亮的梨花奴。

她笑盈盈地揉着小猫的下巴,又给它添了一碗,还不忘夸赞道:“真棒!”

到了晚间,秦邝终于回来了。

他穿了一身玄英色的束袖劲装,长剑挂在后腰,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

院子里的景象和他预想中大相径庭。

言成蹊的面色虽算不上红润,但总归有了些气色,悠闲自在地靠在大红底子方胜纹的引枕上和自己对弈。

梨花奴小肚皮撑得圆鼓鼓的,正仰面躺在言成蹊的腿上呼呼大睡,一双小爪子伸向空中懒洋洋地踩着奶。

苏禾则坐在院子里,用小砂锅煎药。

见他进门,还颇为友好地朝他招了招手。

“桌上还有今晚刚炖的鸡汤,喝吗?”

“…………”

秦邝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似乎就离开了一日的功夫。

这个小院竟然变得如此……和乐融融起来?

一刻钟后,秦邝握着苏禾留下的蒲扇,难以置信地盯着小炉子上放着的陶釜。

陶釜里煮着十几种中药草,褐黄色的药汁随着水汽的蒸发正在逐渐变得浓稠,还未入口就闻见那股酸涩的苦味。

秦邝皱着脸将熬好的汤药给言成蹊端过去的时候,他人还离着好几步远,便听见言成蹊冷漠中掺杂着嫌弃的声音。

“拿远些。”

“…………”

好的,他家公子还是那个性子。

并没有被人下降头。

秦邝觑着他的脸色,默默地将剩下的一大锅药汁都倒进了泔水槽里。

“公子,仪鸾司的人都甩掉了。”

秦邝换下了那身沾满药味的劲装,走到言成蹊跟前禀报。

“不过,属下似乎在城中看见了……永宁郡主?”

他皱着眉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犹豫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永宁郡主姜岐玉出身平南王府。

平南王姜衍镇守宁州十二郡,是为今现存不多的几位外姓藩王之一,更有甚者这位王爷还是掌兵的将领。

永宁郡主自小便不爱红妆爱戎装,一年到头并不像寻常女眷那般待字闺中,她曾经混迹宁州军队对抗过南疆侵扰,也曾一匹快马一杆红缨枪,单骑走敌营取下敌方统帅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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