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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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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轩执起茶壶先是给濮雪峰到了一杯茶,说:“师尊尝尝,味道如何?”

濮雪峰抬起茶杯便是一口,只觉口中茶香四溢,道:“比原来的要好喝,你手艺长进了。”

陈鹤轩给自己到了一杯,抿了一口,说:“师尊你又给我捧场,这味道一般,我已经有几年没有泡茶了。”

倒是濮雪峰两眉一皱,“你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茶几上水雾朦胧。

濮雪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似乎很有忧色,他犹豫地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陈鹤轩神色孤伤,只是握住茶杯的手上青筋暴起。他面上牵起一抹嘲谑地笑,缓声道,“还好。”

濮雪峰愤愤地说:“戚玉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若你说声是,我定当闯入魔界抓他来任你惩戒。”

“没有,只是封了我的灵脉,不许我使用灵力罢了,”陈鹤轩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

其实并不只是如此,七年一共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已经深深映入陈鹤轩的灵魂里。他深知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

陈鹤轩面上现出忧色,有些紧迫地问:“师尊身体如何,之前受的伤可否痊愈?”

濮雪峰也有意略过上一个话题,再发朗声:“无碍无碍,我的修为不落反而更近一步。”

陈鹤轩隐约可见濮雪峰体内灵力流动顺通,筋脉甚至比七年前还要更加遒劲有力,心中便了然师尊不仅没事,修为更是有了实质性的飞跃。他面上不由得一喜。

濮雪峰又继续问:“你这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陈鹤轩一时心里毛毛乱乱的,也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是留在星洲门帮师尊管理师门,还是别的选择。

濮雪峰见陈鹤轩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宽慰地说:“没想好可以再慢慢想,反正我这个老身子骨还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再坐几年。”

接着,濮雪峰用沉重的声调问:“我前几日收到你明旭师弟的来信,说你经常入梦,是怎么回事?”

陈鹤轩一愣,不由得苦笑说:“他怎么把这件事也告诉师尊你了,没什么大事,只是小问题。”

濮雪峰用善意的试探的眼光看着陈鹤轩,叹了一口气说:“怎么不算大事,你这个修为的修士早就不需要睡眠了,只用修炼便可维持身体机能。”

“在修炼过程中入梦,就意味着你现在连正常修炼都做不到,这么大的事也要瞒着我,”濮雪峰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地捋了把自己的胡子。

陈鹤轩一时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尊你。”

“一看到你我就发现了,”濮雪峰只铁板着脸说,“体内灵气紊乱,筋脉堵塞,元婴出现裂痕,五脏六腑都有一定程度受损,这难道还不算严重?”

“你现在是我门下唯一的弟子,我又如何放心将星洲门交给你,”濮雪峰不能不深深地叹息。

陈鹤轩刚有话要说,就被濮雪峰打断了:“罢了,待我去把福源九潭解封,你便去里面闭关修养一阵吧。”

说完,濮雪峰深深看了他一眼,“至于如何解决你入梦的问题,等我去翻一翻典籍,实在不行就去问我那群老不死们。”

“多谢师尊,我……”陈鹤轩说着,只觉得心里毛毛乱乱的,声音中中传出了由衷地喜悦和震动。

“谢什么谢,”濮雪峰起身按住他的一边肩膀,说:“到时候让你来帮着管星洲门可别推辞。”

“对了,你的剑呢?怎么没有把剑带在身上,”濮雪峰看向他的腰间,本该挂着佩剑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我记得我说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陈鹤轩只皱眉递出一句,“那把剑脏了,我决定换一把剑,已经在托人打造新的剑了。”

“脏了就擦,”濮雪峰只觉自己一口气差点没能上得来,“你自己选的剑,是世界上最与你契合的剑,你居然要把它换了……实在是,你此次来见我其实是为了气死我吧。”

陈鹤轩垂下头,按住自己的额角,颓丧地说:“师尊,你知道那上面的血是谁的吗?”

还未等濮雪峰说话,他就自己继续说下去了,“是戚玉的血……我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用那把剑,杀了他……”

“他死了?”濮雪峰的脸上忽然没有了表情。

“是我亲手杀死他的,”陈鹤轩尽力克制地用最冷淡的语气说。

“鹤轩,你心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戚玉罪有应得。”一种复杂的神情在濮雪峰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的声音转为了感叹的调子:“其实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当年我执意把他带来,也不会酿成这样的结局。”

“我当时看他可怜便将他带来,但我真没想到,竟会这样……”

“不仅害了星洲门,更是害了你。”

濮雪峰的声音渐渐在朔风中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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