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晤(1 / 2)
星洲门,曾是修仙界最大的门派,坐落于塞缪尔山脉上。
这里人烟稀少,灵气却很是丰沛,自然资源十分丰富,是一大福地洞天。
寒冬的塞缪尔山脉,是一副极其寂静辽阔的画。
一望无际的苍凉的长空,层层叠叠的银亮的雪岭,摇曳羽翅的回翔的暮鸟,全都溶成了一片白色。
唯有无数从崖石边飞出的屋檐,在这片白茫茫的天地里着上了点墨色。
大雪已经将山间蜿蜒的小径掩埋,也没有了修士互相拱手相让的场景,只剩一片寂寥。
陈鹤轩踩着雪,刚进了山门的结界,就听见沉闷的暮鼓重重地响起,一声后又是一声,惊破了沿途万里的宁静。
暮鼓和晨钟历时久远,据说是门派刚创立的时候所立,已经过去了千年,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像两位沉稳寡言的老者,默默注视和守护着星洲门。
在最后一点钟声消逝之后,是一阵熙熙攘攘的喧闹——是弟子们放晚课了。
两脚而行的是练气期的,踩着飞剑的是筑基期的,骑着灵宠的又是金丹期的。
一时间,山峰间衣带飘飘,星洲门的白袍如云如雾,隐约可视。
在陈鹤轩远看四周的时候,早已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两三个少年踩着飞剑结群而行,在云间体验着寒风刮过的痛快感,忽而低头便注意到了有一人缓缓走过山门。
“你们看,那人是谁?”少年对旁边的伙伴问道。
另一少年见陈鹤轩走在雪地上,便说:“不就是连筑基都没过的练气期罢了,有何稀罕的?”
第三位少年却注意到了不一样的点,凝神说:“不一样,你看那些练气期的,走在地上会留下脚印,可你看他走过的地方,一个印子都没有。”
最开始发声的少年好奇地说:“这会不会就是长老说的,只有元婴期后才会的遁光而行?”
陈鹤轩移开目光,记忆亮点浮现在眼前,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也有过这样意气风发的光景。
和几个玩得好的友人在晨钟或是暮鼓响了以后,便踩着剑直飞,倒也不是在比谁飞得高飞得快,只是在较量着谁先能飞到食堂抢到饭。
他一向飞得很稳,很少会撞到别人,倒是经常看到其他几人在剑阵和人涛里横冲直撞。
那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烦恼,脑子里只是密密麻麻的法术和今天吃什么。
想到这里,陈鹤轩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
由着身体的记忆,陈鹤轩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楼台前。
圈圈云雾围住了这座楼台,只在云淡处让高高翘起的屋檐露出一角。
楼外守着的小童在打着哈欠,在陈鹤轩上前的时候还带着睡意问:“阁下何人,有何事?”
“弟子陈鹤轩,前来拜访掌门。”陈鹤轩当即亮出了腰牌。
小童在看见腰牌上刻了“一白”二字,立即清醒了过来,当即弯腰拱手,“大师兄好。”
陈鹤轩按住了他,只笑道:“小师弟不必多礼,快带我去见掌门吧。”
小童带着陈鹤轩来到一处亭台坐下,拿出茶具正要沏茶,就被陈鹤轩给劝住了。
陈鹤轩笑着说:“我来沏吧,以前都是我给掌门沏茶,掌门很久没有喝过我沏的茶了。”
小童停下手,来到一座高门前,他先是敲了敲门。
里面立即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何事?”
小童说:“掌门,是大师兄来了。”
过了一会,里面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陈鹤轩放下茶具,起身往外走,刚好遇上了来人,“师尊来得正好,茶刚泡好。”
来人是一位高大的中年人,一身朴素银袍,五官端正,双目熠熠有神,眼角的些许皱纹更显得十分宽厚温柔,却是一头华发,白色的胡须已经及胸。
“鹤轩,”濮雪峰大步上前,大力地拍了陈鹤轩,“好久不见,太想念你的茶了。”
陈鹤轩愧疚道:“是徒儿的错,应该早日来看师尊。”
“你这小子,”濮雪峰大力按住陈鹤轩的肩膀,说,“哪有什么错不错的,能再次看到你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二人皆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下意识地避开了一个话题。
师徒二人在小几前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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