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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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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敛臻进宫的时候已经晚了,但也没什么人敢拦他。

宁王殿下悄无声息地混入百官队尾,附近几名官员惊疑不定地悄悄瞟他一眼,因着担心自己在圣驾面前失仪,连忙收回心神视线,倒也没引起什么风浪。

建平帝高坐上首,自然将底下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裴敛臻的方向,反将正在禀事的官员吓得心头咚咚狂跳,唯恐是自己说得太啰嗦才引得陛下盛怒,急忙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裴敛臻皱着眉心,想起自己昨夜仿佛着魔一般的种种举动,心头不由愈加烦躁。

他幼承庭训,向来洁身自好,即便是出宫开府后由太后赐下的晓事宫女也从未近过己身。

不想昨夜头一回失控竟放纵至如此地步,就连现下脑海中浮跃跳动的都还是那女子旖旎柔软的身影。

直到建平帝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响起,裴敛臻这才真正回过神来。

他将心神暂时转移到耳边,听得数句,便明白过来朝堂上正在商议推选主持今科春闱的官员人选。

原本科举向来由礼部主持,再从朝中挑选大臣协理监督,但因为自去岁起礼部尚书便请了病假还乡,眼见数月过后还不见其返京,礼部只好推荐新任左侍郎邱远,连同吏部左侍郎林季风共同担任今科会试主考官。

建平帝允了此事,朝会就此结束,他正想派黄宝去将裴敛臻抓来训诫几句,片刻之后,却听黄宝苦着脸来回禀道宁王殿下散朝之后拔腿出宫,眼下再寻不得对方踪影,建平帝只好忿忿作罢。

孟知雨睡到午前便被木桃唤醒,刚用过午饭,宁王府却又来了一拨人。

福喜领着几人前来回禀道:“姑娘,张公公派人送来殿下给您的赏赐。”

话音刚落,身后一名奴仆便递上一个托盘,托盘正中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金丝卷草纹檀木盒子。

孟知雨揭开盒盖,就见里头盛着满满一盒璀璨生光的东珠。

这盒内的明珠颗颗都有拇指腹般大小,圆润饱满,无一瑕疵,想来不仅价值不菲,亦是民间难寻之物。

孟知雨看得一眼便合上了盒盖,视线扫向显然还有话要说的福喜。

福喜被这盒明珠晃花了眼睛,眼珠掠过孟知雨斑驳的指间。

她先前练习射箭时手指留下了青紫的血瘀,即便后来木桃赶制了指套给孟知雨用上,但那些淤痕褪得极慢,不想昨夜被裴敛臻看在了眼里。

福喜笑道:“殿下知晓姑娘您正在研习弓马,特地派来这位丁云姑姑助您一臂之力,丁姑姑弓马娴熟,京中不少世家女郎都曾得过她老人家提点,顺利考上了临溪书院。”

听到此处,孟知雨才真正有了兴致,她点了点头:“多谢王爷,那以后便有劳丁姑姑。”

丁姑姑身着一身青色窄袖长袍,模样瞧着很是干练,她颔首笑道:“姑娘言重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孟知雨却又躺回了床上,昨夜她被折腾得太久,直到现下双股还在轻轻打颤,虽然宁王府送来了丁姑姑,但以她目下的情况恐怕还得休养几日。

过得两日,孟知雨的身体总算恢复大半,不想却又正好赶上了癸水,只是这一回却颇有些折腾,她的癸水一向准时也不妨碍正常生活,这回不仅莫名提前数日,甚至从开始到结束都一直腹痛难忍。

木桃见她几日下来被折腾得面上血色全无,猜想定与那一道避子汤脱不开干系,同为女子自然能够感同身受一些,遂费心按照从前得来的方子替她炖煮了几日药膳来调理身体。

这期间裴敛臻来过一回,听闻她身子不适也就没再召她侍寝,坐没多久就又被外头的消息匆匆叫走。

等到孟知雨真正恢复元气后,时日已近二月。

眼看春闱在即,临溪书院的入学考试也迫在眉睫,孟知雨深知不能再耽误下去,这才正儿八经地跟着丁姑姑学起了骑射。

此前她只能凭着本能摸索,进展甚微,幸而这位丁姑姑果真弓马娴熟,经验老到,很快就替孟知雨指出她的不足再加以纠正训练。

如今她已经能够轻松地骑着小红马进退自如,箭法亦能确保十中六七,只要开考那日能正常发挥,想必射御这两门应当不会成为绊脚石。

临溪书院也定于春闱结束后的二月十九日开考,忙着备考的孟知雨无心关心裴敛臻的动向,福喜和木桃却又暗暗替她着急起来。

自打裴敛臻那日匆匆离去已有半月不曾来过揽梅园,福喜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向,他虽不敢透露殿下的行踪,但若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会捡些话头说给孟知雨和木桃听,全当打发时日的消遣。

就在会试开考前夕,今科春闱却突然爆出一桩巨大的丑闻。

一百余名士子齐聚大明门外,联名上书举报今科春闱当中有士子冒籍参加会试,不仅致使无辜的考生被挤占了名额,更深深影响到了科举的公正性。

状纸上将这些冒籍士子的姓名籍贯连同保举人的信息全数罗列其上,礼部和吏部的官员闻风赶到大明门外,收取状纸后极为重视,立时直接送往天子面前。

建平帝见状纸上条理清晰、罗列分明,显然并非空穴来风。

天子勃然大怒,直将通政司当日送来的奏疏全数拂落在地,旋即便下命吏、礼两部官员会同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等三法司人手共同查审此案,同时宣布今科会试推迟至此案审清后再择日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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