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谁能想到原书中心思纯良的白芷会趁乱劫走她呢?
卫玉窈苦笑一声,想站起来,但迷药的药效还没有结束,她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现在她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等,等白芷,或者说白芷身后的那位。
这是一间三面无窗的佛堂,与外界接通的地方只有一扇上了锁的木门。
说是它佛堂,又有些像喜堂,因为堂内四角各挂着一个红灯笼,而灯笼下明晃晃地贴着大红喜字。
左右两侧的供台上分别放置着栩栩如生的横三世佛、纵三世佛。灯笼的的光打在佛像上,它们慈悲的眼里闪动着红光,仿佛就要活过来似的。
中间供台上立着一无名牌位,牌位前供了密密麻麻一排暗红色纸花,浓重的腥气从纸花丛中散发出来,哪怕室内燃着冲人的兜娄婆香都无法掩盖。
这供台比一般供台要高上许多,台下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上一丝灰尘也没有,清清楚楚地照出了卫玉窈苍白得几乎透明的面容。
之前在大殿内祈福时着了凉,后来又被白芷背着在寒风里狂奔,此刻的卫玉窈只感到身子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烫,胸口仿佛压着巨石一般喘不过气起来。
卫玉窈咬着舌头强撑着,她知道现在不是躺下休息的时候。白芷特意将她绑到这里,而不是趁乱直接取她性命,那说明幕后之人想见她,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门外传来开锁声,一双祥云纹皂靴现在铜镜里。
卫玉窈转头看去,呼吸一滞。
门口的青年长身玉立,眉眼温和地含笑俯视她。
“卫姑娘,好久不见。”
寒意顺着指尖攀爬而上,喜堂、迷药、还有姜空青,萦绕在午夜噩梦中的场景再一次成为了现实。
他慢慢地一步步逼近,笑意却越发温和,如同一只逗弄猎物的猫。
极端的恐惧如潮水般席卷了卫玉窈,她身体微颤,不由自主地像后退去,却冷不丁撞上了光滑的铜镜。
眼前的少女羸弱恐惧,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姜空青在她跟前一步的位子停下脚步,负手而立,好整以暇地盯着卫玉窈。
“你是谁?”
这样的问题,姜空青在楚妙死前也问过。
卫玉窈心如擂鼓,咬着舌尖强装镇定,冷声喝道:“姜悯你发什么疯?我是卫玉窈,谢瑜的表妹!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瑜表哥定饶不了你!”
“我是说,过去、未来,你是从哪里来的?”姜空青手指着右侧的燃灯佛和弥勒佛,唯独漏掉了代表现在的释迦牟尼。
秦知娴和他,皆是从未来回到了过去。
那么卫玉窈呢?也是这样吗?
卫玉窈随着姜空青的手指看去,红光之下,三尊佛像的神情和姜空青如出一辙,它们无悲无喜,静静地在高处垂眼看她,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那一刻,卫玉窈几乎觉得姜空青什么都知道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在她自己的角度上,姜空青是书中的人物,也是过去的人物,这样一个人物多智近妖,但在时代局限之下,即使给自己留下的可疑再多,他不可能会猜到真相。
她是来自过去的,她曾是楚妙:她也是处于现在的,她的现在是卫玉窈;她最终会回到未来,她的未来会是谢瑶。
谢瑶,是她真正的名字。
或者说,她的过去是谢瑶,现在是楚妙、是卫玉窈,而再成功攻略谢瑜以后,她会回到过去,同时也前往未来,再一次成为谢瑶。
“想好了吗?”姜空青再一次问道,声音比之前更加轻柔。
“我现在就是卫玉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姜空青缓缓地摇了摇头,略带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和卫玉窈平视,意味不明道:“既然你是卫玉窈,那我们来算算另一笔账。”
卫玉窈刚想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忽然背后一股力量压着她往地上倒,草药苦涩的气息骤然浓郁起来。
姜空青一手掐着少女的下巴,强迫她微抬起上半身看着铜镜,一手却暧昧地抚上了纤长白皙的脖颈,轻轻地在后颈窝处打着圈。
颈后传来被蛇尾扫过似阴凉的触感,卫玉窈心如擂鼓,艰难地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说话间,少女温暖的舌尖在手指上划过,酥麻的感受从指尖传来,姜空青厌恶地掐得更紧更深,手指几乎要探入口内。
“你弄坏了我的佛珠,自然要赔我一根。”
铜镜之中,姜空青的指尖顺着脊柱骨往下滑,每滑过一节都重重地用指腹一按,一边按,一边向卫玉窈解释道:“十五颗佛珠少了一颗,再串起来也不是完整的了,不如再做一串。”
看着镜中那张和楚妙一模一样的面容,姜空青愉快地勾起薄唇,凑近了卫玉窈继续道:“若用你右手的指骨做,打磨出来的珠子太小了。思来想去,最合适的就是脊骨。卫姑娘大可放心,我是大夫,取骨时定然不会伤了这副美人骨。”
卫玉窈恐惧得瞪大了眼,身上的药效逐渐退去她有了几分力气,剧烈地挣扎起来。
姜空青禁锢着卫玉窈下巴的手指掐的更紧了,不可避免地按到了脖颈。
冰凉指腹之下,少女的脉搏鲜活有力地跳动着,带着勃勃生命力。
姜空青可以想象到这经脉中流动的、温热的血液,手不由自主逐渐下移收紧,只要再一用力,这条脆弱柔弱的生命就会终结在他手里。
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手再次上移强迫卫玉窈抬头去看那个无名牌位。
殷红的纸花簇拥着乌黑的牌位,有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靡丽。
卫玉窈凝视着那些纸花,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浮上心头。
牌位是楚妙的。
那些纸花都是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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