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一只手(1 / 2)
虽然魔尊说老大对付得来宵小之辈,苏折却听得一急,只因魔尊认为的对付得来是只要不魂飞魄散就行,受亿点点致命伤损掉大部分修为也无所谓,而对慕容偶来说,他的修为性命与体内的人偶息息相关,只怕打起来要损失很多小人偶的。
这些人偶在外人看来是人偶,可在慕容偶看来,却是活着的小伙伴。
苏折有心相护,当下便要去看看,结果一起身,脑后跟却被一只手挠了一挠,连带着脖颈后方最嫩软的一点,都被五根手指给瞬间提住。
他顿时紧身缩脖,就像是一只被男人的手拿捏住了的金丝雀似的。
“本尊叫你别去凑热闹,你听不懂还是故意的?”
苏折无奈:“魔尊,我就看看,看看又不至于出手。”
“看看也不行。”那只手在苏折的后脖颈上轻轻捏了一捏,“老大已经用上‘逆鳞剑’,你若想去找死,别怪本尊给你的脖子好好‘按摩’一番。”
苏折一惊,不单是因为这种威胁所引发出来各种的奇特遐想,让他身上汗毛一起,更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慕容偶做了什么。
慕容偶的“逆鳞剑”,乃是取了南海妖龙身上的逆鳞为剑材,又得了天魔浸染过的天外陨铁为剑心,里头不知汇聚累计了多少亡者的怨恨,本就是各种妖气魔气汇聚的一道邪异武器。
而慕容偶初初使用时尚算清醒,使用次数多了些,提剑时便开始逐渐疯癫失智、敌友不分、见谁都杀!
这也导致他有好几次面对强敌时,提出逆鳞剑大杀四方、横扫一片,最后那些骄横无比的强敌是死了,可靠近他的几个妖将魔将也死了好几个。
这就是关于他“疯起来自己人都杀”的传闻。
如今慕容偶敢再次祭出逆鳞剑,无非是两点。
一点是,对方确实强悍到他需要这么做。
另一点,他那条街上的人大概都或逃或死,已经没有什么无辜的人可以被他牵累了。
他只叹道:“好,那我就等会儿。”
他说的等会儿,大概也只是一炷香,多了是万万不成的。
而话音落定时,魔尊的那只手就心满意足地松开五指,然后近乎意犹未尽地,轻轻弹了弹苏折的额头。
苏折先是愣,接着抱怨声几乎要溢出来。
“我这回可是好好听话了,还弹我额头?”
“本尊就爱弹弹你。”五根手指毫无悔改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的额头柔软白净,弹起来手感好,不过本尊向来听得进劝谏,等你眼睛好了,本尊就改去弹你的眼睛!”
……这是魔尊还是皮尊啊?
对未来的副宗主都这么皮,像什么话呢?
苏折粗略一想,便猜到对方生的是什么暗气儿,干脆伸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手的主人显然有些愣住,五指显得僵僵硬硬,掌心的温度骤然升起,好像此刻不知该放肆一些还是乖巧一些。
苏折只是微微一笑,捧着那只自己熟悉的手,翻了一翻,用力一握。
五指与五指交印,掌心与掌心交错。
他的手心温度像藏了几颗火焰里慢慢融化的珠子,暖而不烫,对方的掌心似夏夜里冰室上藏着的花儿,凉而不冰,他低头,握掌,以肌肤接触的形式,把这温度柔和地传递了过去,叫对方的冷一点点瓦解,叫那五根手指在自己的掌心完完全全地放松开来,到了最后,苏折竟然难得放肆地,在手掌覆盖在了自己左边的眼睛上。
“你看,已经在复原了,没那么疼了……你生什么气啊?”
他语气柔和地叫那只手掌便轻轻一颤,五指作势要弹他的眼球。
苏折暗道不妙,想着魔尊不吃这一套了?
结果下一瞬,手上弹的动作一改,变成了五指覆在他的眼眶。
指尖传递出了一种奇异的热,使得苏折感觉眼眶里的血肉滋长更加温和有序了。
半晌,手收了回去,却没有退回空间缝隙里,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悬浮在半空,似有些好奇与犹豫之态。
毕竟,方才苏折的举动,似过于亲昵耍娇。
根本不像是之前那种彬彬有礼的下属之态。
如此这般,莫非是……?
那苏折似也察觉到方才自己的失态,只退开一步,拉远了暧昧距离,如往日般恭敬道:“您先回吧,我一定会把慕容偶带回来。”
传过来的是一种不冷不热的声响。
似是对他的恭谨作态有些失望。
“哼,你最好是言行一致。“
说罢,不安分的手终于退回了空间缝隙里,黑色的缝隙也随着手的撤离而被完完全全地关闭了。
苏折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到那条街上的气息渐渐恢复了正常,便冲着慕容偶的所在地飞去。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许多人偶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苏折眼神一凛,觉出十分不妙,便低身俯腰,把人偶一一捡起、收集,人偶们如失去了生气一般歪着脑袋低着头,只有眼睛偶尔的转动流光,证明它们还是有意识的。
等到了地点,苏折先是看见地上有一个青袍修士。
但不能是一个,大概可以说是很多片。
他已然被砍成了不成形的模样,身体像蜈蚣似的被截成了许多片。
巨大的创口如一道道沟壑似的填在他身躯上,容貌里充盈着难言的惊恐,面目五官几乎因痛苦而扭曲,像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难道这就是放走木人天魔的那个仙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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