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白鹤书院（2 / 2）

书院外，免费分发毛笔却不顺利。

“真的不要钱？”一个衣衫洗得发白的少年有些迟疑，“无功之禄不敢受。”

白鹤书院里面加上先生，一共也就三十多个人。与另外两个书院不同，这个书院的学子们格外谨慎。

“不收钱，要不拿干草换？我家养了羊专门制笔。这第一支笔直接送你，第二只要五十斤干草换。”

眼看天气渐冷，甄一道最近割草，整个人都要疯了。若是能找人帮忙割草，也是不错。

那学子闻言，不由睁大眼。

就在甄一道以为自己说多了，正要改口二十斤的时候，立刻有十几个学子围住他。

“我要一根。”

“我也要一根。”

甄一道拿了六十支毛笔，所有学子都领了一根，还剩下将近三十根。想到姜老太的冷眼和自家老大的性子，他硬着头皮朝一直立在书院门口，揣着手冷眼旁观的教书先生走去。

“先生，您要笔吗？”

那教书先生五十多岁年纪，面颊下凹，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甄一道说完，小心翼翼看那个先生，只等着挨第一句骂，就扭头跑。

“我没钱，也没时间割草。”先生说完这句话，剧烈咳嗽起来。

甄一道在旁边看着，胆战心惊，总觉得这瘦弱的教书先生能原地咳死。

好在这先生咳了一会儿，便不咳了。甄一道刚要说话，就有一个女子提着扫把从书院里走出来。

“你干什么呢？想欺负我爹！”女子

横眉冷对，手里的扫把舞得虎虎生威，一副极为凶悍的模样。

甄一道吓得落荒而逃，怀里的笔掉了几支都没顾上捡。

“然儿，莫要欺负人。”教书先生扶着墙叹息，眼看着甄一道已经跑出这条街，没力气去追赶。他道，“把地上的笔捡起来，怪可惜的。”

“这笔看着还不错，怎么就白送了？”

“收着吧，改日再见到人，还给人家。”

“爹，我认得那个人，是个街溜子，经常在街上乱逛，上次还和我抢便宜青菜。”

被叫做然儿的女子有双十年华，银盘脸，柳叶眉，面容白净，看着是个极为温婉的，一说话便带着一股子泼辣，性子与长相并不符合。

她大名胡然。

教书先生名叫胡白鹤，字千羽，是个秀才。父女二人靠着白鹤书院收来的束?过活。胡白鹤招收的都是城中想要求学的贫家子，自然收费也低廉。两斤肉或是与两斤肉价值差不多的粮食和铜板，就能进学一个月。

有时候学生家里特别贫困，可以先欠着束?。

胡白鹤是个清高的，可家里还要过日子，胡然母亲去世后，胡然这个独女便守着她爹生活。

胡白鹤教书的本事实在不高，只要家里有办法的，都不会将孩子送到他这里，学生少，因此每个月得来的束?仅仅够平日开销。偶尔手脚大一些，后半月就要饿几顿肚子。

胡然年纪不小了。早几年便有城中媒人说亲，胡然也曾

看上几个，可惜那些人都不愿意她带着父亲嫁过去。

胡白鹤是个只会读书的，胡然不放心留父亲一个人在家，故而这些年一直没有嫁出去。

“你啊，莫要和人争。”胡白鹤摇头叹息，又是一阵咳嗽。

“不争吃什么，喝什么？站在路口喝风吗？厨房炖了梨， 两文钱一个买的，先吃着。我看外面糖铺有卖川贝枇杷膏的，要价一百文。咱家是买不起了。”胡然语气生硬，看父亲的目光却满是担忧。